nbsp;这一处大伙都在各自揣测,而在屋里的顾昔娇却像个没事人一般品茶,也未有半点不悦之色,只说:“雪妹,你多吃一些。”
夏雪妹到底是姑娘家,做不到顾昔娇这般的淡定,且涂氏是越骂越难听,终究忍不住说:“想必这其中有些误会,嫂嫂出去告诉一二,怕是姨娘就不骂了。”
“让她骂吧,动动嘴皮子也好多吃几碗饭的。”顾昔娇全然未放在心上,又对墨茶吩咐,“让南枝转告周掌柜,我们一步都不让,且强抢民女之罪也不能撤,店里的赔偿也要他一应赔全了才能,皇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何况他也并不是。”
“我还以为当小姐知道是涂姨娘的兄弟便想作罢了。”尔香轻笑,她深以为不能放过。
红玉听后更是大快人心,此刻听着涂氏的声音亦没了方才那股燥烦劲,提手为顾昔娇面前的空盏里斟满了茶,夸赞道:“小姐如今的性子倒有些要强起来了。”
“我一直都挺强的,只是不擅吵架罢了。”顾昔娇浅笑,又示意对面而坐的夏雪妹不必担心。
夏雪妹微点了点头,自顾抿茶吃点心,她听着屋里屋外两头人的话也终是明白了大概。
这原是小事,是涂氏的亲兄弟瞧上了顾昔娇香罗斋里头的一个小丫头,开始好言相磨说要带回去当小妾,之后见劝不动便用抢的,再到后头见她依旧不肯,就寻了几个人上门砸店,此刻已是被关押进了大牢。
但涂氏却看不到这层,只认定了是顾昔娇不看亲戚体面,故意拿一个小丫头当借口在寻事。
且顾昔娇听的过去,但夏子卿却看不过眼。
他今日回的早些,进府就见涂氏如泼妇一般盯着自己女人的院子破口大骂便不能忍,但他又懒得与他爹的女人多说费话,掀袍进院,而后吩咐关院门。
“呯”一声。
吓的涂氏呆愣住,而后又大骂起来:“这就是晚辈对长辈该有的尊重嘛?”
突而,院门又开了,中间立着脸色阴沉的夏子卿,不咸不淡道:“姨娘也该歇歇了,况且这院我做主,我爹做主之地在那头院子,姨娘不妨往那处去喊冤。”讫语又转身离了。
涂氏看着院门又渐合渐拢更是气上心头,但她却不敢跟夏子卿叫板,只悻悻离了,往夏赫那处去哭。
顾昔娇从屋里迎出来,朝夏子卿浅笑:“侯爷,你今日回来的尚早,可是在府里用膳?”
“我受人之托采办些东西,便想着顺道回来一趟瞧瞧你,一会还要回宫里去,晚膳怕是不定。”夏子卿边言边将手中的小锦盒放置顾昔娇的手上,“替你也挑了一样,瞧瞧喜不喜欢。”
顾昔娇接过锦盒打开一看,是个水珠似的挑心,抬眸与夏子卿相视一笑,说,“多谢侯爷。”
“我送你东西还要多谢,我要罚你。”夏子卿说的一本正经。
若不是有夏雪妹在这,顾昔娇就不说这话了,只因她有些小害羞,而今被夏子卿这话弄的越发不好意思。
夏雪妹也是个识时务之人,起身道:“我往老太太那里瞧瞧,就先回去了,哥哥嫂嫂先聊着。”
顾昔娇刚还要开口留她却见她已是一溜烟跑出了屋子,只得作罢,斜眸去望夏子卿,问:“姐姐这几日可好?”
夏子卿轻挥衣袖,示意屋里人都退下,这才说:“雪芊被打进冷宫了。”
“她有要害姐姐之心?”顾昔娇蹙眉。
“她不是不能嫁个好人家,却偏生要挤进宫里去跟姐姐争宠,也是个不省心的。”夏子卿的口气很有厌弃,又说,“她犯了欺君之罪。”
“因何事?”顾昔娇与夏子卿对面而坐,提手替他斟茶。
“假装怀有龙子。”夏子卿蹙眉,提起茶盏浅抿,又带着些许清高出言,“她,如何能坐凤位,简直是痴人说梦。”
顾昔娇端坐在夏子卿的对面,见他眉心微皱,似有些郁郁,便问:“可是还有其它事让侯爷担忧的?”
夏子卿抬眸凝望顾昔娇,起身往她身边坐下,抵着她的耳边小声出言,让她心有一惊,当即问:“可是千真万确?”
“此刻就该打好主意,否则将来难料。”夏子卿头痛的紧,又靠近她耳垂边出言,“你与姐姐也谈及过此事吧。”
“未敢多言。”顾昔娇低眸。
“此事还有时间从长计议,但抉择只有一个。”夏子卿伸出一手绕过顾昔娇的细腰去端案几上的茶盏,晃动起盏里的茶水玩趣。
顾昔娇起身,照旧坐回原位,又问:“满堂为何还不回来,这已是近三个月的光阴了。”
“怕是陪着你那妹妹种田呢。”夏子卿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后又说,“你这位妹夫不是寻常之人,若为友,则如虎添翼,若是为敌,我们的胜算又少了几分。”
“朝堂之事我并不懂,我去膳房瞧瞧可有做好点心,侯爷先小歇一会。”顾昔娇边言边起身往外头走。
夏子卿歪着身子打望顾昔娇的身影,勾起一边嘴角轻笑起来,暗忖她若不懂,她会叫夏雪迎亲近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