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才懒得去想她是真是假,只转身离了院子。
但顾昔娇却不能不管,当即就吩咐婆子去请大夫过来瞧瞧,而即也随夏母一道走了。
外头有李氏身边伺候的丫头过来,对顾昔娇言:“二夫人,太太让你过去呢。”
顾昔娇刚要问及夏母,就听她说:“你去吧,我这里也无其它要紧之事了。”
“我让彩君和墨茶留下照顾,老太太有什么话只管吩咐。”顾昔娇恭敬出言,见夏母点头便随了那丫头过去李氏的院子。
今日李氏的院子很是热闹,众人都在,说说笑笑的好不有趣,见顾昔娇来了便说:“嫂嫂快过来坐下,有要紧之事商议呢。”
李氏先对顾昔娇问:“老太太那里寻你何事?”
顾昔娇稍作思量,只说:“也没什么要紧事,是姑姑往外头走了两步,此刻已回自己院落了。”
“那就好。”李氏皮笑肉不笑,她怎会不知夏清之事,不过是懒得去管她的闲事,只要她安分守己不惹事就行,但转念一想,竟没由来的生出一个主意。
边上严氏见李氏在发愣便唤她:“太太......太太在想甚这么出神?”
李氏以笑掩饰,只说:“我记得雪依的生辰与我那外甥女的生辰是一样的,况且她过几日就要来京,不如就一道过吧,也可热闹些。”
“这个主意甚好,全凭太太做主,我是最爱热闹不过的。”夏雪依当即就应诺下,一副欢天喜地的形容。
李氏甚为满意的点头,便对顾昔娇吩咐:“方才我们大伙说凑个份子钱办宴,这帐就由你来管,事情也要辛苦你,定要办的妥当才好。”
“昔娇知道了。”顾昔娇浅笑点头,接过丫头递上来的红纸细瞧,上头的份子钱一笔笔记的清楚,只明日等她们送银子来。
这一头正火热的很,七嘴八舌的说该请哪个戏班,要列出几个玩耍的名目,并未见到涂氏走进来。
涂氏今儿个艳如天边云霞,穿的那叫一个喜庆,大红大紫大绿的闪瞎了众人的眼。
李氏并未理她,拿她当个空气,只端起桌上茶盏小抿一口。
严氏见李氏不理睬也懒得搭话,照旧与屋里姑娘们说笑。
涂氏并不恼他们看不见自己,只往众人中间一站,洋洋得意的大声宣布:“我是来告诉你们一件天大的喜事的!”
这里只有顾昔娇不知是何事,其它屋里人在方才都已听到宫里的传报,故此都表现的不以为然,反正对她们而言也并不算什么喜事。
涂氏就是来炫耀的,也为看李氏的脸色,未听有人问及便以为她们嫉妒,只自顾说出来:“雪芊被封为昭仪啦,从此也是娘娘了,与雪迎平起平坐,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嘛!”讫语就是一阵大笑,笑的众人都毛骨悚然。
李氏原已将这口气埋下,眼下被涂氏提起来便恼的很,却还是强忍住,不冷不淡道:“果然是喜事,姨娘往宫里说说看,能不能也提高些自己的身份,封个夫人什么的。”
这一句叫夏雪依不自禁“噗嗤”一声笑出来,后又赶紧用清咳来遮掩。
涂氏果然就黑下了脸,后又硬起骨头,堆上了笑说:“我只盼我家雪芊的肚子争点气,不久之后就能为皇上诞下子嗣,之后我们夏府才会因此越发风光呀,太太不该因你我之事忘却了大局,一切都以夏府为重呐。”
今日的涂姨娘不得了,此言说的颇有些道理。
宅院与后宫不同,嫡庶之分并不太明朗,只在于皇上宠幸谁,欢喜哪位皇子,若说夏雪芊真能抢在夏雪迎前头生下一个男孩,那夏府自然要选择捧她。
顾昔娇打望李氏的脸色,也为夏雪迎着急,暗想此事蹊跷,当初夏雪芊进宫都很勉强,为何如今又突而加封,难道这之间有什么未明了的缘由,便想着明日进宫探探。
李氏不想与她争个长短,但心中这股愠恼之气却是越发难忍,只冷嘲热讽道:“那往后这夏府就该靠涂姨娘了。”
“好说好说!”涂氏当即就笑着接了口,全然不顾及李氏的脸色,之后往屋里众人身上又都打望一眼,问,“这是在凑份子办生日宴吧,也算上我一份的,况且我并不缺这些个银子。”言毕就从腰间掏出十两银子来硬塞进顾昔娇的手中,大方道,“我先出一份。”
屋里的气氛一下越发冰冷,众人们见状便纷纷都退了下去。
涂氏往李氏面前走近,细声细语道:“我这辈子怕是也比不上你了,但我这女儿可未必会输给你的女儿,往后啊,还有的瞧呢。”
李氏冷笑,说:“凡事高兴的太早都要跌跤,我就看看你能笑到几时。”
“如今太太对我说这话也无妨了,我的女儿我清楚,就是个皇后命呢。”涂氏而今才觉着夏雪芊有智谋,难怪她死活撑着不肯随意嫁,原来是这样的命数。
“姨娘这话说的有差,若是被旁人听去,只当我们夏府轻狂要夺皇后之位。”顾昔娇轻言对涂氏提醒,见她似要恼,又说,“如今后位有人,妄语之罪谁也担不起。”
此言叫涂氏心生尴尬,当即就甩着帕子愤然离了屋子。
李氏冷哼道:“稍有些什么就得意忘形,看她日后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