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心上了。”夏雪迎讫语便加快了步子直往里头去,只见顾昔娇依旧半坐着在绣花,一针一针仔细的很,忽而听她言,“尔香,替我换针。”
尔香刚要将放针线的托盘递上去却被夏雪迎拦住,将其递到夏子卿手中,示意他去。
夏子卿未有推却,接过雕花木托盘往顾昔娇那里去,稍弯下身子递到她面前。
顾昔娇只顾关心自己手上的绣线,根本未有瞧见是夏子卿,顺手拿了一针就又开始绣起来,只几下就绣出一朵随风飘零的半展桃花。
夏子卿顿时想起自己衣领上的蝴蝶,再打望一眼屏风,觉着眼前这满树桃花透着盎然春意,又低眸往下瞧,盯着顾昔娇手上的动作又想起她过府之后的种种,实在寻不出她哪里不好。
夏雪迎亦在一旁静静瞧着他俩,只盼此二人也能在桃树底下生情誓约。
但另一头的人儿却惶恐他俩日久生情。
王妍清今日没力气看帐本,趁着院内事少便倚在榻上歇息,边上有两个小丫头摇扇,巧椅此刻还在涂姨娘的院落里打理,未有归来。
“去倒杯凉茶来。”王妍清蹙眉吩咐,又说,“去,把巧倚唤来,别老呆在那院。”
怀秋点头,放下扇子便离了屋子,却见孙碧柔正一扭一扭的过来,便虚作了一礼:“孙姨娘。”
“大夫人可否得闲?”孙碧柔对王妍清屋里的丫头也甚为恭敬。
怀秋叫她稍等等,而后回屋里禀报王妍清,谁知她竟破天荒的说请孙碧柔进来。
小妾不得擅入,是她王妍清立的规矩,而今却请姨娘进屋。
叫孙碧柔心中诧异,更觉忐忑不安,唯唯诺诺进了屋子先对王妍清作一礼:“大夫人。”
王妍清嘴角挂着不明显的笑意,对底下人吩咐:“给姨娘倒茶。”又言,“你坐吧,站着多累。”
平日里都未正眼瞧过自己,还嫌自己要脏了她的屋子,眼下倒客气的很,叫孙碧柔不解,却略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坐下,而后轻言:“本不该来叨扰大夫人,只是听闻我娘家人送了些东西过来,因此来取。”
“我正要差人给你送过去,没想到你自己却来了。”王妍清这是虚情假意,这三年来从未吩咐哪个丫头去给她送过一件东西。
此言一出,只叫孙碧柔越发不自在,连忙说,“哪里敢劳烦大夫人。”
底下丫头将东西一样不少的递到孙碧柔面前,又听王妍清吩咐道:“去将其它院里的几位姨娘也请过来,今日我得空,一道喝口凉茶。”
孙碧柔心里一惊,不自觉往屋外瞧,暗想今日白天升的是月亮吧,为何这位大夫人改了性子。
不止这个不明所以,更叫另外几位姨娘也是摸不着头脑。
整整三年,王妍清从未与她们有过交集,也不屑与之讲半句话,而今竟待她们如座上宾。
院里丫头们很快就摆上了一桌的水果茶点,而后又欠身退下。
王妍清浅笑:“不必客气,用吧。”
何璃月拈着帕子不敢动,往孙碧柔那里打望一眼,见她似在游魂便又垂目而视。
茉艳与揽风有意无意的对视一眼也不敢乱动。
今日揽风都未带着她的猫来,故此觉着双手空空很是不习惯,便绞着自己手上的帕子。
素禾平日里就拘谨的很,如今这样的场面更是一言不敢出。
王妍清大方从容的紧,姿态优雅的插起一块西瓜,慢悠悠的嚼着似在思绪,见她们都如死物,便说:“怎么不吃,不合你们的胃口?”
揽风到底最大胆些,抬手也插了一块西瓜放进嘴里细嚼起来。
另外几位小妾见她如此也纷纷端茶的端茶,吃水果的吃水果,气氛甚是和谐。
原说王妍清最厌极与她们相处,但眼下看到她们畏惧自己的形容却莫名心情爽朗起来,暗忖她们诚惶诚恐的形容倒也有趣,但一想起顾昔娇就觉着心口疼,当即就丢下手中银叉,不冷不淡道:“隔壁院里可是连生了二个,而今又怀上了一个,但我们这院却是一个未出。”略一顿,打望众人一眼,而后又道,“故请诸位姨娘过来商议商议,如何解太太心头之忧啊。”
这事也不必商议,就算要商议,那也只需在晚上,寻出个人来同侯爷去商议,几个女人围坐着唠整一日也生不出个什么来。
诸位姨娘大气不敢喘,虽闹不清王妍清是何意思,却也觉着此时未必不是个机会。
王妍清心里清楚的很她们会如何作想,轻摇手中的团扇,而后又缓缓道:“诸位姨娘也该费点心,这延续香火一事也不是我一人的担当,你们都该有份。”
“这个是自然的。”何璃月一不小心就应答上了,回过神来才觉着自己不该出言,果然惹来王妍清一记不屑的白眼,却又见她端起茶盏,说,“各凭本事,早些替侯爷诞下子嗣吧。”
众姨娘们欣喜非常却不敢显露,因此憋的脸色通红,心里却似烟花绽放,终于等到争宠的这一日了。
这也是下下策,要怪就怪顾昔娇那院的书房诱()惑住了夏子卿,总叫他过去瞧两眼,却惹的王妍清以为他日渐对二夫人用了情。
既然她一人力气有限,就干脆叫这帮小妾先替自己踩她几脚,她再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