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峯送及顾昔娇的是几马车的书卷,那些都是顾老爷的珍藏,有各家各派的典集,更有文人骚客的绝妙文章,并不是谁都能收着的。
等到今日才送来是因叫人照抄一份费了些功夫,眼下倒是将书房添的满当当。
夏子卿正要离了书院往头去,谁知差点与南枝撞个满怀。
南枝一见是主子连忙福着身子道:“侯爷,是小的不长眼。”
“这些是什么?”夏子卿边言边拾起方才从南枝手上掉落在地上的书籍,竟是他欢喜的一位文人著作,饶有兴致的翻看几页,又交还给他。
南枝好言解释:“是我们二夫人府上送来的书籍,可都是我们顾老爷的珍藏呢。”
夏子卿点头,又问:“顾大少爷回去了?”
“是呢。”南枝恭敬相告。
“去忙吧。”夏子卿边言边负手往府外去,暗忖顾府到也文雅。
顾昔娇写了两封书信叫顾辰峯带去,一封给家父家母,一封给妹妹。
话说侯府那几日并未怠慢了这位大舅子,且那夜次日又送及顾昔娇二十四只平安灯,更叫屋里丫头们欢喜不已。
王妍清虽觉不爽却未多言,只当不知道,但在心里暗暗记下一笔。
书房那头终是忙的差不多,顾昔娇吩咐彩君拿出那几卷独本的典故及书作画卷放置一个箱子里抬进自己住的屋子好生看管。
“大少爷可真是心疼小姐。”尔香边收拾边说。
这其中自然有一番良苦用心,想必这主意除了自己那位母亲大人是旁人想不到的,这些书籍平日里都宝贵的很,顾老爷任谁都碰不得,而今另抄一份送及侯府,定有缘由。
未过几日,果真有顾夫人的亲笔书信。
墨茶在念信时候将顾夫人之形容装的活灵活现:“娇娇,母亲知你定是不会装媚扮俗的,因此助你清雅高贵,这些宝贝想来是无人不喜的。听闻侯爷喜书,又极爱几位文人的文章,恰巧你父亲早年已收入囊中,你只管递上几本,终究就有了话头,而后之事便好办了,切记争风吃醋,该淡定且淡定,该流泪要流泪,该娇情千万要娇情。”
顾昔娇边听边往墨茶那里打望,终是忍不住轻笑出来,说:“你怎么就不是我母亲生的呢。”
墨茶惶恐,连忙欠身道:“小姐这样说可是折煞奴婢了。”
“此事不必操心,该来则来。”顾昔娇不急,只自顾拿起桌上的红贴细看。
这红贴上头写着自家几位亲戚的生辰之日,另还有皇亲及同撩府上该送贺礼的要紧日子,总共六件,都交由她来安排。
墨茶接过尔香端上来的茶送到顾昔娇的面前,不服气道:“这大夫人也真是有趣,我们才来几日,哪里晓得那些人欢喜些什么。”
“按理说我们这屋与她那屋并无相差,她是妻,小姐亦是妻,几时还要听她的差遣。”红玉不顾及一二,话说的浅显直白,又提及旧事,“连东西还要拿大扣下,真是不知所谓。”
顾昔娇轻抚额头,并不发话。
“那个侯爷的品味也奇怪的很,就好喝清汤,叫人费解。”墨茶也跟着嗤一声,她如今私底下拿王妍清叫清汤。
“那个涂娘姨更是有意思,她一个妾也敢整日里挑我们家小姐的不是,又不是她儿媳,要她多管闲事。”尔香啧啧两声,又很不服气说,“别有一日大伙合谋起来暗算我们这院。”
彩君原还想斥她们几句,但听到尔香这一言也缄默了,却又将话头扯回红贴之上,说:“送礼之事可大可小,且送的好是理所当然,送的不好便是我们没眼色,还要叫人笑话了侯府,更叫太太脸上不好看,动气在小姐身上不值当。”
“所以才说那位大夫人恶毒,竟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生事。”红玉气的满脸通红,往桌上那红贴瞧一眼更是忧愁的很。
尔香倒是想出一个主意,道:“不如就装病吧,想来这事也不必费心了。”
“你呀,就只有动手的聪明。”墨茶轻戳了一下尔香的脑门,后道,“但凡是要用脑子的事就想不明白了。”又说,“如何装,装什么病呢?是手伤,脚伤亦或是哪里伤,怎么就做不成这事了。”
尔香提手轻揉额头,嘟着嘴委屈说:“我这也是一个主意,你们不服气也想出个来解难。”
顾昔娇终是听不下去她们四人你一言我一语,放下红贴出言:“都泄火了么,说的还不够畅快,还不想住嘴?”
四个丫头这才回神来方才失礼,连忙齐齐欠身:“小姐。”
“抱怨如果有用,还需要人做什么事呢,况且让你们抱怨出了主意?”顾昔娇最不屑就是抱怨一事,全然无益,又说,“都出去吧,我静静。”
那四个丫头点头,转身时却见院里似款款来了个人,墨茶先往前头去迎,却见是夏子卿,喜的她无可无不可,欠身:“侯爷。”
顾昔娇也不觉意外,起身客气道:“侯爷。”
“嗯。”夏子卿微一点头,掀袍落坐,他亦是无奈,李氏那头逼的紧,他不过来坐几通交不了差,故常来大眼瞪小眼。
顾昔娇到今日也不问明其中缘故,倒是那几个丫头替她着急,在外头小声窃窃私语起来。
“你看今日会坐到几时?”红玉蹙眉。
墨茶从胸口拿出一本小册子来翻,说:“前日一柱香时辰,昨日半柱香里辰,今日不知。”
彩君奉茶之后就退出了屋子,见墨茶她们躲在廊上啐嘴,便说:“去做事,别在这里磨牙。”
“老天保佑,今日呆的久些吧。”墨茶双手合掌对天祈祷,惹的尔香轻笑,说,“要拜也去庙里拜罢,这里都没个菩萨,一点都不诚心。”
“这主意好,叫个法师念念经增点喜气。”墨茶重重点头。
彩君汗颜,往顾昔娇屋里望去,却见她依旧低眸在看红贴。
夏子卿是知道王妍清将此事交到顾昔娇手上,只以为她是大方,见这位二夫人蹙眉的形容便问她:“你......似乎很头疼。”
顾昔娇抬眸凝视夏子卿,暗想他这是要大发慈悲告诉自己么,便应下:“是,头疼。”
而后......一阵缄默。
等了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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