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卿将手中杯盏放置桌上,他以为顾昔娇是该管教,怎么看她都像是块要造反的料,告诉她些侯府的规矩亦是应该,便说:“一百遍吧。”
彩君倒抽一口冷气,暗忖这侯爷真够恨的,连李氏也觉着一百遍未免太多了些,却又不好发话,她算是看出来了,明摆着就是王妍清一出秀恩爱的戏码。
这自然是要的,王妍清无时无刻不在召告天下夏子卿归她一人所有,是她的“独食”,谁敢抢就咬谁。
顾昔娇今日有错在先只得低人一头,款款欠身,道:“昔娇甘愿受罚。”
王妍清眼角眉梢尽显得意之色,又吩咐交待:“方才那个丫头从明日起就先到东面梅苑去打扫。”
梅苑是专门用来宴客之所,想必是王妍清的生辰宴选在那里,彩君欠身道:“是,奴婢遵命。”
“各回各屋吧,我也乏了。”李氏边言边先起身往里屋去,她已是懒得再看王妍清那副姿态。
顾昔娇等夏子卿及王妍清先走,而即也回了自己院里。
今夜这一出戏演的好,府内上下都知新夫人是个没希望的,那几房小妾更是对她不屑。
顾昔娇并不以为然,她反倒觉着气坏自己身子不值当,不如看开些罢,但她身边那两个丫头却气急。
红玉见顾昔娇回来便从屋里迎出来,着急问:“怎样,可有为难小姐?”
彩君脸色难看,轻言相告:“今夜不准食饭,禁足一月,且将《女论语》抄一百遍。”
“不准食饭还抄这么多?”红玉蹙眉,而后怪罪尔香,“你怎么不提醒着小姐早些回来,这一百遍要你来抄。”
尔香低头不语,对此也不解释。
顾昔娇只吩咐:“更衣,沐浴吧。”
正在里屋准备热水的墨茶出来,说:“刚刚烧好的水,小姐一刻不必等。”边说边替顾昔娇宽衣解带,又取下她发髻上的金钗,微嗤,“不食饭哪有力气抄书,太没人性了。”
这一句话正巧王妍清也正对夏子卿说及呢,只是她在装良善:“侯爷,不给饭吃,只怕府内上下怪我不讲人情。”
夏子卿面无声色,答:“各府有各府的规矩,她做错了自然要受罚,况且今日罚的得当,谁敢说闲话。”
“我只怕她回去心有不甘。”王妍清边言边将茶水递到夏子卿手中,又说,“她怨我倒是不怕的,只是误会了侯爷却不好。”
夏子卿未答,只是饮茶。
巧倚见王妍清递了一个眼神给自己便欠身出了屋子往外头瞧情况。
院内桃花灼灼,随春风而散,吹的墙外亦是。
顾昔娇才没怨天尤人的毛病,此刻还在木桶里闭目养神,花瓣围了她周身,脖间那颗璀璨珍珠闪闪发光。
彩君替她擦拭脖间时一怔,思量了半日,终还是忍不住问:“这一颗要不要也拿去捻碎了?”
顾昔娇猛的睁开双眸,伸手一摸脖间才知自己竟忘了将这颗珠子藏起来,侧脸望着彩君问:“你方才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未有。”彩君连忙摇头,还扯开了话头,说,“我去拿干净的衣裳过来。”
顾昔娇将那颗珠子在指尖摩娑,暗想这会子他在怎样,会不会发现链子少了一颗,因此来寻这颗遗珠,顺便抛开世俗带她走,她此刻还是完壁的。
与他私奔,是她很渴望的一件事。
因太过出神亦不知彩君何时又回来了,低着声音在她耳边道:“私奔都没什么好下场。”
“你在说甚?”顾昔娇猛然一怔,热潮水气之中的脸泛起了红晕,很是尴尬。
“今天白日里听到一则故事,说是一女子与一男子私奔,结果双双都被打死。”彩君并不知晓顾昔娇的心思,故未有说的委婉,只自顾嚼舌,“且让两家府上都难堪,指指点点不知几时是个头。”
顾昔娇羞愧难当,即刻起了身子往木桶外面走,许久才稳住了情绪,木愣愣的连彩君替她更衣完毕都未发觉。
“小姐饿不饿?我已叫墨茶往膳房偷偷拿些饭菜过来了。”彩君一面说一面将顾昔娇扶到梳妆台边,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关切问,“小姐是不是觉着委屈了?”
“未有。”顾昔娇轻摇了摇头就起身往屋外走,却见墨茶小碎步进屋里气呼呼说,“要不要这么气人,竟说一点饭菜都未有了,被我寻出来就说这是大夫人吩咐的,今夜不准用膳。欺负人,太欺负人了。”
“来这侯府就是遭罪。”红玉也跟着嗤了一声,且还谈起了旧事,“自头一日就没个好脸色,踩新抬旧的叫人不服气。”
“吵什么呢。”彩君脸色不悦的走上前斥责她俩都小声些,又正色教训,“说这样的话不是叫小姐心里越发难受嘛,况且多说无益。”转身柔气对顾昔娇道,“我叫南枝偷偷到外头弄些吃的来,小姐先忍着些。”
“不必了,不过一夜又饿不死。”顾昔娇轻挥了挥手。
尔香见顾昔娇还未梳头就问她:“小姐要梳什么样的发髻?”
顾昔娇往桌边坐下,示意墨茶倒水,接过杯盏小抿一口,道:“不必梳了。”
哎呀,看来是气大了,红玉与墨茶对视一眼很是愤愤不平。
真真是她们想多了,顾昔娇此刻是为方才彩君之语郁郁,并不是为的那点惩罚。
此时正从外头进来一个人。
待走近了才知是素禾,她手里抱着一个小锅子,笑嘻嘻的立在屋门口,说:“我煮了些东西给二夫人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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