辖里摇头苦笑,低声道:“王相公再说,也不能改变现实,大金也在实施改良,民众渐渐归心,行朝北上艰难。”
“学聪明了点,张子初好歹也有点见识,可惜你们时间不多,来不及了。”王秀笑的非常坦率,仿佛是友人闲谈。人心最难,张启元是这个时代的人才,因为他的出现而绽放异彩,却仍旧收到时代的局限,又处于更加保守的势力中,自然是空有一生力气,无法全然施展,也是人生的悲哀!
辖里有所悟,慢慢颔道:“王相公说的是,大金搞了些改良,原本以为有所得,听相公一席话,小人才明白,有些东西是不可能模仿的。”
“打个比方,你们女真人并非游牧人,就算拥有强大的马军,也是层层披绕重甲,完全不知马军真正运用,当遇到真正的游牧者,死都不知怎么死的。”王秀并不是妄言,女真人被中原繁华所腐化,面对强悍的蒙古人,表现还不如宋军出色,猛安谋克几乎不能战,全靠汉人维持统治,最终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面对王秀的羞辱,辖里羞愧难当,却又有几分不服,诚然女真人太少,猛安谋克军仍有一定战斗力,构成金军的核心力量,不由地道:“王相公说的太偏激。”
“事实如此,我也无意和你争论,现在说说,你们为何要刺杀官家?”王秀有些兴趣乏乏,他没有任何的委婉,而是进入了主题。
辖里眼皮子一跳,垂下了眼睑,神色相当地复杂,应该说是纠结才对。
“乌思谋陵,就在你的隔壁不远,已经去了半条命,明日就要寸糜,真是可惜了,也算一条汉子。”王秀的脸色很平淡,口气和缓地道。
“哦,乌思谋陵,他还活着?”辖里瞪大眼睛,似乎觉察到了某些情况。
“这厮还真是有胆色,竟然敢刺杀天子,也算留名青史,哦,对了,想见见他吗?”王秀说的波澜不惊,话语中的信息极为惊人。
辖里脸色很难看,却又有一丝轻松,最终轻轻一叹。
王秀岂能看不出辖里的脸色,进而坚定自己的判断,冷不防道:“看来,还是走到这步,是兀术下令还是张子初?”
“哦,小人不知王相公何意?”辖里吓了一跳,一阵惊惶地看着王秀,身子忍不住颤抖。
“历来交锋不能涉及上位者,女真毫无底蕴,我竟然没有考虑到,实在是失策。”王秀摇了摇头,又道:“要知道杀戮开启,你我都无消停日子。”
“王相公误会。。。。”辖里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嗯,想当年南北交兵,大帅依然有书信来往,可惜随着老辈逐渐凋零,后起之秀狂妄非常,竟然到了无耻地步,兀术不败是无天理。”王秀脸色冷峻,当年他也是借故折彦质和粘罕通信,才动兵变,现在又拿起来说事,心下还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