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并不是如往常一般的淡定自若,而是有一股愧疚的表情,这说明他也明白这么做很对不起自己。也罢,董筱幽心里叹道:既然已经决定不能爱上他,那他要纳妾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看刘奕的神色,说明他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自己的位置,既然如此,即使要答应,也不能表现得毫不在意,否则会让这个男人心里以为自己不在乎他。
于是,董筱幽强作笑颜,说道:“既然夫君已经答应了公孙太守,那么,妾身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异议了。”接着,她又说,“日后妾身也会恪守本分,同公孙小姐好好相处的。”
刘奕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放松,原本他印象中的荣儿是应该捧在手心里好生呵护的宝贝,而且她性子也不如一般女子那么温顺,原以为她会哭闹一番,结果没想到居然什么话都没说就同意了。
紧接着,刘奕一皱眉:莫非这丫头心里根本不在意自己?他悄悄瞟向董筱幽:见她的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分明很是勉强,她的眉头一颤一颤的,看来心神很是不宁。刘奕看到这样的董筱幽,心底的愧疚之情反而更多了一分。
“荣儿,你放心好了,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刘奕说着,便伸过手去抚摸董筱幽的头。董筱幽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言语,也没有抵触他把自己还当成一个小孩子的亲昵举动。
一想到即将嫁过来为妾的是公孙域太守的爱女,董筱幽心里就总觉得很不安心。说到公孙域太守,董筱幽便想到他那个不成器的便宜儿子公孙豹来了,若不是当年他们对徐家施压,二姐也不可能嫁过去当妾。虽说后来听闻二姐在那边过得还不错,但是董筱幽始终认为公孙豹是个纨绔子弟,根本配不上一身英气的二姐。
而如今这个即将嫁过来的公孙小姐,还不是认养的,而是人家公孙太守嫡亲的幺女儿。那可是肯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虽然还没和那个公孙小姐见过面,但董筱幽凭借本能就感觉到对方肯定不会甘心于只做一个妾室。她可是堂堂太守的嫡女,而自己呢?自己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家的庶女,虽然董筱幽自己从没觉得自己身份有哪里“下贱”了,但她却明白在重视嫡庶的封建时代,以对方的身份来看,肯定不甘心位于自己之下。
但是,最让董筱幽头疼的,是这个朝代还不像宋朝以后,妾室是可以“转正”成为妻室的,所以她自己才能在没有多少人反对的情况下成为庐陵王的正妻。那么同理,若是自己日后失了宠,只需要刘奕一句话,她便从“正妻”跌回到“妾室”去了。所以,她心里非常的不安,总觉得以后那个公孙小姐一定会想办法除掉她,或者让她失宠。更麻烦的是,人家可是太守的女儿,而且又是出于为了让刘奕掌控幽州局势而嫁过来的,虽然是妾室,可别说是自己,就是刘奕本人也要敬她三分的。那就根本没办法挑人家的毛病来整对方了,更不要想让庐陵王把人家赶出府去。
想到这些问题以后,她不禁叹了一口气:刘奕为了政治需要纳了这个妾室,但是对自己来说却是找来了一个大麻烦呢。
听到董筱幽叹气,却什么都没说,刘奕问道:“夫人?缘何要发此叹息?”
董筱幽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她想:刘奕其实也是一个很武断的大男人,不然不会在当初自己已经明确“警告”他不要去找王玄和公主要人之后,依然故我的去找了公主,结果害得那天晚上王玄对她发飙。单从这一点来看,他始终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古代男人。即使他现在对自己有些兴趣,但难保日后这份兴趣不会减退。唉,董筱幽不仅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叹,她很想过点安稳的日子,但老天似乎一直在跟她作对。
刘奕倒也想猜到了董筱幽心中的一部分心思,他明白董筱幽肯定是担心日后那公孙小姐会不服她。随即,他说道:“夫人,你大可放心。我既然已经说过你是正妻了,那么,日后即使是公孙小姐,也应该对你恭恭敬敬的,否则,便是她不知礼数。”他说这话是想让徐荣宽心,即使对方身份不一般,但他也不会让公孙小姐过分胡来的。
董筱幽虽然懂刘奕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但她明白:这后院里的女人争斗,永远都是男人无法体会到的,或许她以后被人害了,还会让刘奕觉得是她自己的错。不过,她又想到:也许那个公孙小姐并不是一个很恶毒的人。只要对方能和她以礼相待,她自然可以和对方好好相处了。
不过董筱幽是个现实的人,经历过王府的事情以后,她自然更是不敢小看任何一个古人。她可不会把日后自身的安危寄希望于对方到底是不是个良善之人这一点。有句话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刘奕肯定要纳妾,那自己就应该做好一个“主母”,幸好还有三天时间,她一定要在这三天时间中,把打理将军府的事务都熟络来,日后大权在手,也不担心那个公孙小姐要怎么来动手害自己。
想到这里,她撇了撇嘴,将小手握成一个拳头,似乎是要迎接一场战斗一般,应该说是一场“持久战”。刘奕看了她这个表情,有些暗自好笑,但又觉得她非常可爱,便轻轻将她拥在了怀里:“夫人,你看,咱们是不是该入睡了?”
董筱幽突然被人一抱,全身一呆,但一想到马上刘奕就要纳妾了,她竟然不打算挣扎了,她可不是个傻子,若是此时此刻得罪了刘奕,那公孙小姐一入府,马上就会得宠了。以后人家要对付她,她可没地方诉苦去。
想到这里,董筱幽强撑起精神来,心中想着:把刘奕当成一个大的熊娃娃好了,反正他人长得也不差,自己不算吃亏。于是,她干脆转过头来媚笑道:“夫君,既然要就寝,那还是由妾身来伺候你宽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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