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将手中的长矛抬起,在刘宇那柄距离自己头顶不足半尺的刀锋上轻轻一拨,只见从刘宇后颈处突然间标出一线殷红的血线,他喉头发出一阵野兽般的沉闷格格声,双目暴突,紧接着眼角裂开,又是两道血丝从眼角滴落。
在刘勋悲怆的呼叫声和身边众将士惊骇的唏嘘声中,刘宇那雄壮的身躯突然间急剧萎缩,眨眼间已经变得骨瘦如柴,大巫精血一泻,刘宇自然恢复了常人的形态,甚至因为这大半生身躯被大巫精血主导,一旦精血被释放,其本体的体质还要比常人瘦弱了许多。
那具瘦弱的身躯在马上往后一挺,长刀呛然落地,身躯被长刀一带,随即往前一伏趴在了马背上,座马失去了指挥,自动转身,驮着主人向自家阵前跑去。后边的刘勋知道不好,连忙带人催马上前接住,却见刘宇满身是血,显然已经是魂归地府了。
孙策以点破面,一举击杀了对方最强者刘宇,也顾不得头顶的刀伤,紧接着举起长矛在空中一挥,嘴里大喝一声,后边的军马一声呼哨,蹄声如雷,喊杀震天,如潮水般直冲过来。
刘勋一见,知道大势已去,连忙伸手将弟弟那已经轻如枯柴般的身体抱在怀里,带人回头便走。在他的心里,最起码还有身后这一座城高墙厚、壁垒森严的城池可守,只要自己能挺过这段最艰难的时光,一旦时势有变,也许就能反败为胜。
然而世事往往不由人意,就在他抱着弟弟的尸身赶到城下之时,却见护城河上的吊桥正缓缓拉起,对面的城门也悄然闭合了。
刘勋大惊,急抬头,却见一位姿质秀丽的少年意态飞扬,正站在一面迎风飘扬的大旗之下冲着自己微微而笑,旗面上一个巨大的周字,让刘勋瞬间已经明白了那人的身份——天箭周郎!
原来,就在孙策攻城之前,早已和周瑜定下了暗度陈仓之计,由孙策正面强攻,吸引陆氏兄弟所有的注意力,而周瑜则绕道后城,在刘勋兄弟全部出城之后,出其不意突然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城防,已经将庐江城据为己有。
到此地步,刘勋可以说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面对着孙策和周瑜这两头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猛虎,他,又能做些什么?那些在战事未起之前所做的种种设想和准备,在这两个年轻人面前突然间变得那么脆弱和可笑,他面孔扭曲,脸上突然现出了一种背水一战的决绝和狰狞。
只见他顺手将弟弟的尸身往护城河中一抛,伸手拔剑,仰天大呼:“天亡我!岂可活!孙策!周瑜!吾乃大汉命官,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岂会卑躬屈膝于你等乱臣贼子乎!兄弟们!城中尚有你们的父母妻子倚门悬望,你等忍心他们落入贼人之手吗?况且城中尚有万余兄弟在,咱们趁他立足未稳,就此一鼓作气杀入城去,一报国恩,二安亲人,生为男儿,当如是也!”
说话间催动座马,当先冲击。身后呼声雷动,一众将士个个激昂,随后而来。
周瑜在城楼上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也不由得对这位文职官员的铮铮铁骨充满了敬佩。然而当此之时,他却也非常清醒,此刻城中还有多处零星战事未消,立足未稳,若是任由对方背水一战,舍命冲击,内忧外患,城池恐将转瞬易手,胜负之机,只在顷刻而已。
他斜挑入鬓的长眉微微一皱,秀美的双眸微微眯起,牙一咬,杀机已生。只见他伸手从背后取下长弓,左手在弓弦上一搭一拉,格格弓弦响处,三支羽箭脱手而出,成品字形从城楼上破空而下。
百丈距离,一闪而过。
神箭离弦,生死立判。就算是身经百战的铁血将军,也难以抵挡这神箭之威,更何况刘勋只是一介书生而已?三支羽箭带着一种慑人的死亡唿哨倏忽而至,刘勋还没来得及反应,羽箭已经穿喉而过,强大的箭劲带起他硕大的身躯,与他身边离得最近的两名将官一起从马上向后飞起,只落入后边乱纷纷的马蹄之下。
后边的军士们收不住马蹄,在这三具尸身上轰然掠过,顷刻间骨肉成泥!周瑜随即挥手一指,身边万箭齐发,冲在最前面的刘勋手下将士纷纷落马。
后边人见不到刘勋,声势顿减。那周瑜站在城楼上不失时机地大喝一声:“城下众军士听着!刘宇方才死于孙将军枪下,刘勋亦成周某箭下之魂,尔等三军无主,前无去路,后有大军,还不快降!”
后边孙策率军合围,一起纵声大呼:“降者免死!降者免死!”
众人见大势已去,有人沿城墙横向逃逸,大多数人则放下刀枪举手投降。只有少数人犹自困兽犹斗,却被周瑜在城上率人一一射杀。
不多时城下战事平息,周瑜率人打开城门,将孙策的大军迎进城去。
这一役之后,整个庐江境内闻风而动,数日间一扫而平,尽数孙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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