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了此事,方子安倒也松了口气。还好张若梅只是编造了身份而没有动手杀人灭口。不然那可真是糟糕透顶了。
“哦哦,表……妹……你不是说今日要走了么?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方子安坐下后隐晦的提醒道。
“走?走去哪里?表兄,我无家可归了啊。老家发大水,房子屋子田地都冲毁了。我还能去哪儿?莫非表兄不肯收留我,要赶我走么?”张若梅可怜巴巴的道。
“是啊,公子,你怎么能这样呢?张家表妹家里遭了灾,走投无路才来投奔你,你怎么能赶人走呢?一个孤单姑娘家,能去哪里?遇到歹人怎么办?公子,你可不能这样。”春妮在旁道。
方子安苦笑无语,很想对春妮说一句:“您可别掺和了。”可是这话也不能说。
“罢了罢了,这事儿一会再说吧,我快饿死了。春妮带了什么好吃的?对了,你来我这里,铺子里可怎么办?”方子安道。
春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公子真是甩手掌柜,铺子里的事一点也不关心。铺子扩了一间,厨下请了厨师了,虽然我还得帮忙,但走开一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铺子生意好的很,你呀就别操心了,好好的温书备考,一切有我。”
方子安惭愧不已,那铺子开张之后,自己便在没去帮忙,完全是张家父女支撑着。自己确实太过分了些,看来得不时去做做样子,哪怕是去说几句客气话也可抚慰人心。
春妮带来了不少好菜。牛肉酱鸭两份,还带了一壶酒。她又下厨炒了两盘菜,倒是摆满了方子安的小餐桌。吃饭时,春妮和张若梅倒是谈的投机,方子安插不进嘴,也没法插话,毕竟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谎言之上,自己却也并不想张若梅的身份暴露,那春妮怕是要吓死了。于是索性不说话,喝酒吃菜,自顾大快朵颐。
吃了饭,春妮将碗碟洗了,这才对方子安道:“公子,我要回铺子里了,来的时间太久,我也不放心。爹爹怕是要骂人了。听阿进说,公子最近读书辛苦,熬夜熬的厉害,还是要注意身子。不能因为要考科举便熬坏身体。”
方子安笑道:“辛苦你们父女了,你说我这也老不去铺子里帮忙,你爹爹怕是都不高兴了吧。我想着,要不干脆那铺子兑给你父女得了,我拿个本钱回来就好。”
春妮闻言急道:“公子这是什么话?若不是公子提议,给了本钱,我们那里有这样的时候?这种事我和我爹是绝对不会做的。这铺子是公子和我们合伙开的,岂能反悔?公子是读书人,可要讲信用,若是反悔,那可叫人笑话。”
方子安苦笑道:“我这不是心里不安么?”
春妮道:“一家人不说见外的话,你要再说这些,我便不高兴了。”
说罢,春妮一跺脚,甩着大辫子径自走了。
方子安呆呆站在那里发愣,身旁张若梅轻声道:“这位春妮姑娘是喜欢上你了,方公子。”
方子安转头看着她道:“张小姐又知道了?张小姐才认识她多久?认识我多久?”
张若梅一笑道:“这跟认识多久无关,这是我们女子的直觉。春妮姑娘必是喜欢上你了。她看着你的眼神都是闪亮的,你说要散伙,瞧她急的那样子。她在意的不是铺子如何,而是那铺子是你和她之间来往的纽带。你退出了,她还怎么来找你?”
方子安皱眉无语,不得不承认张若梅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其实不用她分析,方子安自能感受到春妮对自己的爱意,只是方子安一直装着糊涂罢了。
“张小姐还是莫要管别人的闲事了,还是跟我解释解释表兄表妹是怎么回事吧。你不是说一早便走么?怎地却没走?”方子安问道。
张若梅有些脸红,嘟着嘴轻声道:“方公子莫怪,昨晚睡得太舒服了,我一直睡到晌午才起身。本想立刻就走的,但见到公子留下来的烙饼和豆花便坐下来想吃了再走。没成想春妮姑娘来了。我一时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便谎称是你的远房表妹,家中遭灾前来投奔。我能怎么办,难不成我杀了她灭口不成?”
方子安叹道:“我一猜便是这样。杀了她灭口?那可不是义士所为,你怎么会那么做。然则小姐现在如何打算?”
张若梅低了头轻声道:“我……我不想走了。”
方子安跳了起来,叫道:“什么?”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怕别人发现不了我么?”张若梅嗔道。
方子安压低声音道:“你不走是什么意思?一直住在我家么?那可不成。孤男寡女的,你住在这里算什么?你可莫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