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焚毁,那石碑怕也早就不存于世了吧。况且,就算石碑尚存又能如何?君不见岳元帅都因莫须有之罪被杀了么?皇上为安秦桧之心,又怎会让秦桧不快?”
方子安沉默片刻,点头道:“秦姑娘说的很是,秦姑娘识见高明,在下自愧不如。这件事还得麻烦秦姑娘帮忙,若有所需,在下随时听候差遣。”
秦惜卿笑道:“自当尽力,但若事不能成,公子切莫责怪。”
方子安忙道:“岂敢责怪,姑娘肯帮忙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子安已经感激不尽了。然则,在下便等着姑娘的消息了。”
秦惜卿微笑点头,将忧心忡忡的方子安送走之后,她回到楼上踱步沉思片刻,召来婢女菱儿吩咐。
“菱儿,你安排一下,我要去见王爷。”
菱儿答应了,却没有就走,而是轻声道:“姑娘可要三思啊,当真要禀报王爷此事么?王爷会不会怪姑娘多管闲事?况且,王爷也未必能做些什么。王爷说过,对秦桧要‘避其锋芒,虚与委蛇’,要王爷插手,岂非违背王爷的话,王爷恐怕不肯答应。”
秦惜卿道:“菱儿,我懂你的意思,但我必须要去试一试,即便王爷责怪,我也认了。”
菱儿道:“莫怪我多嘴,姑娘是为了那方子安么?他值得你这么做么?姑娘似乎有些不冷静呢。那方子安当真这么重要么?”
秦惜卿沉声道:“我不知道,总之他来求我了,我便要帮他。他到底重不重要,值不值得我这么做,这都没关系。他在急切之时能想到来求我,我便当尽力。菱儿,你不必说了,去安排吧。”
菱儿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转身自去安排,心中却想:那方子安有什么好?不过是会写几首诗词罢了。姑娘见到他时眼睛都发亮了,真是让人难以理解。那么多富家公子豪族少年对姑娘殷勤备至,也没见姑娘假以辞色的,却单单对方子安这么好,也不知姑娘是怎么想的。
……
方子安在焦急不安之中渡过了两天,虽然他也尝试着自己去打探消息,但所获甚少。除了知道周钧正被关押在大理寺监狱之中,基本上并无任何的其他有用消息。而钱康和赵长林两人也没有什么进展,两人也走了些门路想知道一些情形,但也收效胜微。这件案子其实已经成了一个禁忌的案子,没有人愿意去趟这趟浑水,因为一个不小心便会惹祸上身。秦桧巴不得有人这时候跳出来,正好借机一网打尽。谁又敢不忌惮此事?
第二天晚上,方子安正在窗前烛火下沉思发呆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异样的声响,似乎有人从院墙翻了进来。方子安拔了钝剑在手,起身去查看,开了门,却正看到一个黑影走到廊下。
“什么人?”方子安低声喝道。
“方公子,我无恶意,只是来向公子致谢的。”那人低声说话,声音轻柔,显然是个女子。
方子安一愣,旋即脑海中一闪,惊道:“你是……你是那天晚上的那位……”
“公子,廊下说话诸多不便,可否进去说话。”那女子沉声打断道。
方子安忙侧身闪开,那女子身形一闪进了屋子。方子安来到廊下静立细听动静,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盯梢前来,这才闪身回屋,关上了屋门。
进了房,那女子已经端坐灯下,一袭黑衣,腰悬长剑,脸上蒙着黑布。露出的手脚脸颊在黑衣黑面罩的衬托下一片雪白,黑白分明。
见方子安进了屋子,那女子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道:“多谢那日方公子救助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今日特来向公子道谢。”
方子安忙还礼道:“不必谢,义当所助,份当所为。姑娘是刺杀奸贼秦桧,那是义士之举,自当相助。”
那女子点头道:“公子还真是胆大,岂不知这件事会让你粉身碎骨么?一旦被官兵知晓,公子难脱干系。”
方子安笑道:“那又如何?我可不怕。再说了,官兵却又怎会知晓?姑娘难道还主动去告发我不成?”
那女子吃的一笑,重新缓缓坐下,甚至都没等方子安让座。
方子安在另一张矮凳上坐下,静静的看着那女子。那女子沉声道:“方公子武功很不错,那晚跟我交手用的是什么样的古怪功夫,我倒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