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但是却丝毫不减其丽色。
“秦姑娘说的哪里话来,客气了,客气了。”方子安弯着腰拱手行礼。
“坐下,坐下,这里可站不起身来,要碰着头的。我给你引荐一下,这一位是赵公子,是我的朋友。你们认识一下。”秦惜卿笑容可掬的道。
方子安笑着向那青年男子拱手行礼,口中问好,心中却想:这秦惜卿单独跟这位赵公子在这里泛舟,怕是关系很不简单。叫自己来作甚?当电灯泡么?
那青年男子穿着并不华贵,只是一袭锦袍,挽着发髻,头上别着一根玉簪。论相貌,却也寻常,既不俊美也不丑陋。但方子安分明感受到他身上的散发不一样的气质。俗话说居移气养移体,气质的形成跟地位和生活环境有极大关联。这赵公子举止优雅,笑容亲和,但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显示出很有教养和分寸,且带着一种自在从容之态。适才菱儿说会有一个贵客在场,说的极为郑重,看来诚不我欺。
“久仰方公子大名,一直无缘相见。方公子的词作我却拜读了,当真是精彩绝伦,无人可比。本人对方公子神交已久,故而今日冒昧请秦姑娘相邀前来见面。方公子果然是丰神如玉,仪表堂堂啊。赵某有礼了。”那赵公子微笑拱手道。
方子安忙笑道:“岂敢岂敢,折煞在下了。我不过是一介落魄书生罢了,当不起公子如此说。”
秦惜卿在旁笑道:“方公子莫要客套,赵公子读了你的两首词作之后很是欢喜,所以今日邀了你前来一聚,希望你不要怪惜卿唐突,自作主张。”
方子安笑道:“二位都这么客气,我脸皮薄,若是再这么客气,我怕要钻到水里去躲一躲了。”
赵公子和秦惜卿闻言都笑了起来,秦惜卿道:“方公子请坐,备了些酒菜,也到了晚饭时间了,二位公子边吃边聊如何?”
方子安拍着膝盖道:“求之不得呢。”
方子安坐在桌案一侧,秦惜卿亲自把盏给两人斟酒,方子安这时才找到了船舱里凉爽的来源。原来乌篷的两个角落里都摆着陶盆,里边放着巨大的冰块,正丝丝的冒着白汽。方子安不禁暗暗咂舌,果然有钱就是好,自己热的泡水桶,别人却有冰块消暑。莫要小看这冰块,那可是从冬天保存到此时的冰块。能保存至今的冰块需要诸多条件,可不是挖一块冰藏在地窖里那么简单。非豪富之家根本无法将冰块保存下来。就这两大块冰块若是在冬天平平无奇,但是在现在,那可是很值钱的奢侈品。
“霍,居然有这么大的冰块,难怪如此凉爽。这时节,来一杯冰镇葡萄酒,那该多么惬意。”方子安咂嘴道。
秦惜卿的酒壶悬在半空停住,有些嗔怪的看着方子安道:“方公子这么一说,倒显得惜卿没有考虑周全了。我这里可没准备葡萄酒。”
方子安呵呵笑道:“我只是这么一说罢了,可没有其他意思。秦姑娘何必在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信口开河。”
那赵公子笑了起来,道:“方公子还真的颇有些雅趣的,他说的确实对啊,这时节吃清酒确实有些难为人,冰镇葡萄酒一定很惬意。秦姑娘,你没准备,我可以着人去取。我家中有正宗的西域葡萄酒。”
秦惜卿叹道:“赵公子也这么说,那惜卿无话可说了。葡萄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红船上也有。我让人去取便是。”
方子安大喜道:“当真么?会不会太麻烦秦姑娘了,会不会显得我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秦惜卿嗔道:“你说呢?”
方子安道:“我觉得这对秦姑娘而言举手之劳,不能算是麻烦。”
秦惜卿白眼翻飞之时,赵公子在旁抚掌大笑道:“方公子这脾气,我喜欢。方公子是性情中人,不作伪,不矫情。很好,很好。”
秦惜卿道:“两位公子都说好,惜卿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是惜卿请你们来的,自然要伺候周到,宾至如归。菱儿,你去取葡萄酒来。”
坐在一角的菱儿拿眼狠狠的剜着方子安,气的恨不得给这个多事的家伙一脚,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掀了帘子出去。
等待葡萄酒到来的时间里,方子安和赵公子秦惜卿三人谈谈说说,倒也笑语欢声甚是相得。方子安本就性子开朗,没想到那赵公子却也是个开朗之人,且谈吐风雅,见多识广,方子安很是开心。两人说话投机,虽初次见面,竟然俨然是多年知交好友一般,连秦惜卿都几乎插不上话了。不过秦惜卿颇有涵养,似乎也很乐见于此,在旁抿嘴微笑,听着两人海阔天空谈论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