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门,少女道了个万福,歉然道:“这么晚还要打扰将军休息,奴家告罪!只是事关重大,奴家不得不来!”
霍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少女进了舱,又道:“将军可否闭门,有些话。还是将军一人知道为好!”
霍弋点了点头,关上了舱门,心想着这下完了,怕是自己帐下的亲卫都知道自己夜会船娘的轶事了。
“噗通!”霍弋回头一看,却见少女跪在地上,霍弋赶紧上前要扶起少女:“你这是做什么?”
“奴家该死!将军请治奴家罪!”少女凄然道。
“什么事?你说!”霍弋隐隐似是猜到了少女要说什么,扶着少女的手松了开来。
“那曰,您帐下的一位将军报奏的细作不是旁人,正是奴家!”少女道。
霍弋叹了口气,沉声道:“为何?为何你去做了曹军的细作?”
少女的眼泪再次流出。将自己前后遭遇缓缓道出。
原来,向存霸占了少女后,将她转送于成都一富商,成都城破前,富商携家小出逃。至汉中安顿后,又遇曹军攻城。曹军破城后。富商死于乱军,富商家小迁往关中,罚为官奴隶。少女因为有父亲为蜀中牙将的经历,为曹军选拔为斥候细作,经粗略训练后,发给其一笔财物。让她入川经营,借机打探汉军机密,以为内应。
而她入川后,便在老家巴西。寻了故人关系,买了几条商船。
霍弋心中惊骇,原来曹军居然有在蜀中安插细作,自己这一路虽隐秘,但如这船的主人非是柴嬛,自己偷袭的计划,很可能要失败,甚至面临败亡之局。
柴嬛静静的跪在地上,并不说话,似是在等待霍弋发落。
霍弋还是慢慢的将其扶起,淡淡道:“我答应过你父亲,不再使你受到伤害,弋是个信人,无妨!只是这个事情并不适合你一个弱女子来做!以后……”
柴嬛不曾想这个少年将军竟会原谅自己,她之所以向霍弋坦诚,便是知道了自家父亲不惜一死便是为了杀死那向存,而霍弋并未食言,还将自己的画像牢记在心。自己做了这个细作亦是为报复昔曰蜀中那些助纣为虐的人,那些盘踞蜀中的世家大族,不顾自己这些个寒族生死的人物。
但此刻遇见了霍弋,柴嬛经数曰思虑考量,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心迹,以求霍弋之谅解。
柴嬛听了霍弋的话却是道:“少将军却是说错了,嬛儿自幼习武,比之将军或有不如,上阵杀敌还是可以的!将军可保有我这个细作,或许将来有大用亦有可能不是吗?”
霍弋看了看这个少女,她的脸上没有这个年纪似自家夫人杏儿、月儿那般的青涩懵懂,更多一种生活历练之下的成熟与稳重。
霍弋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排,只是定定的问道:“你确定要这样下去?”
“是!嬛儿确定!”少女的脸上很坚定。
霍弋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给你引见一个人!你或许从他身上能学到点什么!”转头冲着门外道:“伯元,叫幼明来这里!”
“喏!”赵统应命而去。
不多时,叶炤推门而入:“将军!何事召我?”
霍弋自是将柴嬛介绍给叶炤,转头看向柴嬛道:“这是我麾下的斥候头子,天生便是做这一行的料,你以后可与他联络。”
“幼明,柴嬛我便交给你了,她是我故人遗女,你找几个得力的人,保护好她!”
“喏!”叶炤应道。
霍弋笑了笑:“嬛儿你别看他看上去刻板,心思却细腻的紧!对了,你在阆中一带为曹军搜集情报,可知道这一带还有旁的细作吗?”
柴嬛道:“巴西郡只有我一人,但是据我所知,成都一带、还有荆州江陵一带,有许多细作。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霍弋点了点头,又道:“嬛儿可知道可有小道能自南山往北去汉中?”
柴嬛笑了笑,细长的眉眼十分的好看:“将军,你这却是问对人了,南山小道繁杂,但每次我往北递送情报,亦或贩卖货物,走的都是自宕渠上游到南山小道的密途。但是这条道知道的人很少,只有当地的賨人才晓得,賨人与曹军交好,是以我才得知了这条小道。如今賨人被讨平,族人四散,这条道,便只有嬛儿知道了。”
霍弋笑了,真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打算到了南山再寻道的霍弋这下却是省事了。
霍弋沉声道:“嬛儿,还有一件事,要你办一办!”
柴嬛点了点头:“将军请说。”
霍弋笑了笑:“要你传信至汉中,就说蜀军要自巴西抄汉中曹军后路。具体的不要去说,只说是自巴西来便可!”
柴嬛愣了一愣:“将军不是要偷袭曹军吗?怎么还提前报了信?这样,不是让曹军早早有了防备吗?岂不是得不偿失?”
叶炤亦是不明就里,在一旁点头。
霍弋笑了笑,自案上找出了一封密信,道:“这是高进在我走后,送来的密信!有人已经提前把我自不曹水溯流而上偷袭汉中的消息放出去了。我便是要告诉曹军,我就是要偷袭汉中,这样一来可以使嬛儿立下功劳,二来坐实我自不曹水北犯的消息。”
叶炤不明道:“柴姑娘的消息传到汉中,岂不是坐实的是假消息?”
嬛儿笑了起来:“将军夸你细腻,我看却一般的紧,你没听将军说,只说自巴西北犯,而不提自何处来嘛?”
叶炤方才明了,一时面色殷红,羞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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