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鄂图曼帝国即将采取行动的同时,在维斯瓦河东岸,与联军偏师隐约对峙的塔尔塔军营中,另一位伯爵的使者正在觐见另一位人类之敌。
与数千公里之外的伊斯坦布尔不同。撒里达汗的黄金大帐虽然显得很是简陋,但威廉却知道,这是更能够决定大边境地区的命运的地方。
而且,威廉也再找不到一位可以为了利益而不顾性命。同时怕他怕的要命的使者了。
所以,现在站在撒里达汗面前的不是什么使者,而是威廉本人。
撒里达汗像是在看某种珍惜物种一样,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站在他面前,面色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气定神闲的年轻人。
然后开始比较。
当然,像是撒里达汗这样的人物,自然不会不要脸到拿自己去与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进行对比。他用来与威廉进行对比的是他的儿子们。也就是与威廉同一个辈分的半人马珲台吉。
而最终比较的结果,让撒里达汗觉得不甘心,甚至说气馁。
他的儿子里面,即使是看起来最有用的赛利雷,都比不过威廉。
想自己南征北战了几十年,虽然也有敬佩的对手,有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仇人。但是真正说起来,撒里达汗却并不觉得他比任何人差。就算稍有不如,也仅仅是一点点,不必要的瑕疵,又或者是他完全不在乎的,比如说烹饪或者裁缝这种东西。
但是今天,撒里达汗终于找到了一样他在意的,而且他远远不如别人的东西。
子嗣。
任何一个君主,无论是平庸的,还是英明的,只要是君主都会在意他的子嗣。那是他们的继承人,继承他们的国土,军队,政策,传承他们的意志,甚至说,让他们达到不朽的最佳方式。一个好的,符合自己心意的继承人在某些君主看来,是仅次于自己的性命。甚至说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撒里达汗感到了嫉妒。除此之外还有厌恶,除此之外,就是杀意。
在看到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的好东西的时候,将之毁灭就成了最佳的备用选项。
杀意一闪而逝。不过仍旧被威廉很好的捕捉到了。
微笑,微笑。除此之外还是微笑。在撒里达汗的杀意一闪而逝的同时,威廉露出了笑容。
于是撒里达汗也对他露出了笑容。
撒里达汗的杀意被威廉捕捉到了。而撒里达汗也知道,他的杀意被威廉捕捉到了。威廉的笑容是从容的笑,也是讽刺的笑。笑撒里达汗一个控制着塔尔塔里亚三十万大军的人,竟然会对一位公爵之子动杀意。
也正是因为这个笑容,撒里达汗不能杀他了。
哪怕别人不知道,哪怕这只是属于他们两个的秘密也好。无论如何,他不能杀了他。那太没有面子了。
撒里达汗是个高傲,乃至说傲慢的人。
送上门来让他杀的人,他下不去刀。或者说,如果威廉的表现没有这么好,如果威廉表现的像是个畏畏缩缩的小丑的话,他反而会没什么心理压力的将他杀死。
又或者。在两人分开,下一次双方见面——带着大军见面的时候,撒里达汗会专门分派出一支怯薛军,用一千,两千,或者全部他的精锐禁卫的性命去换一个杀死威廉的机会。
但那并不是现在。
在这个笑容之后,两人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不少。在这之后,撒里达汗终于张嘴,说话了:
“你说,你是奥托的儿子?”
“是的。”
“嫡长子?”
“是的。”
“爵位继承人,而且是独子?”
“的确是这样没错。”
“你很不错。”
“多谢夸奖。”
“说明你的来意吧。奥托之子。或者说,你更想要别人称呼你为威廉伯爵?”撒里达汗说。
听到撒里达汗这么说,威廉愣了一下——自己的最大的一个秘密,就这样被第一次见面的人看穿,这种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不过,没等撒里达汗接着说下去。威廉就露出了与之前的笑容一样的……笑容。
撒里达汗皱了皱眉,没有再接着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这一会儿,他的心中充满了烦躁——他当然知道威廉的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跟一个年轻晚辈较真,真的有意思么?
是的,就是这样,这就是一个长者在面对一个晚辈。而双方身份敌对时长者的天生的劣势。输了赢了都不好。输了自然颜面扫地,就是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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