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正楠他慧极必伤

    小脸蛋。

    “正楠，妈咪在这儿，咱们休息一会儿，好吗？”

    小正太抬起粉白粉白的脸，乌黑的大眼睛里透出丝丝迷茫，好似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但他清楚地知道，眼前人是他的妈咪。

    “妈咪……？”

    “好孩子，来，先把小提琴放下。”

    顾星辰边诱哄，边把小提琴从他手里取出。

    顾正楠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小提琴，再看看顾星辰，眸中莫名涌上一层雾气。

    他怔怔地开口，“妈咪，我又差点搞砸了，是吗？”

    孩子稚嫩的嗓音，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顾星辰心头。她忍住想哭的冲动，心疼地把顾正楠抱进怀里。

    她一直以为，正楠是个勇敢懂事的好哥哥。却忽略了他的高智商，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困扰。

    因为聪明，他从小就看穿了一切，觉得人生简直毫无趣味。也是因为聪明，他为了缓解自己的躁郁，开始不停地学东西。

    最严重的一次，她加班到凌晨回来，才知道顾一一吃了零食睡了，但顾正楠一天下来却没吃一口东西，也没喝一口水。

    看着孩子疲惫地趴在桌上，平板上闪烁着绿色的“ess”，她心里既酸楚，又骄傲。

    当她小心翼翼地抱起他，孩子却猛然在她怀里惊醒，黑白分明的一双眼里，闪烁着他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冷漠睿智。

    从那一刻起，顾星辰就发誓，宁愿她少赚些钱，也不能错过孩子的每一天成长。她每天都准时下班，给孩子做饭，带孩子去医院看她母亲，陪孩子玩耍。

    她本以为正楠身上锋锐固执的棱角已经磨平了，直到今日她才明白，这孩子像他的父亲，血溶于水的联系永远不可能磨灭。她能做的，便是尽全力去守护他。

    “宝贝，不好意思妈咪迟到了，你一定饿了吧？妈咪带你和一一去吃大餐。”

    顾星辰小心地观察着孩子面上的神情，尽量用和缓的语气，温柔地对待他。

    顾正楠没有陷在求胜的情绪里太久，他轻轻眨了下眼睛，便清醒了过来。

    “妈咪，”小手臂信赖地搂住顾星辰，小脸抵着顾星辰蹭了两下，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依赖。

    顾星辰心软地不像话，抱起他，和沈思雅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外面走去。

    ……

    吃完牛排和甜点，顾一一滑下卡座，捧着空白的盘子，迈着小短腿往水果区跑去。

    “一一，记住吃多少拿多少。”顾星辰在她身后叮咛。

    “昂，知道啦！”

    顾一一跑的欢快，却忽然“哎哟”一声，差点撞到人。

    “妈咪，我陪妹妹去。”顾正楠离开卡座，斯文地朝那边走去。

    顾星辰点了点头，同样叮嘱他，“小心些，看好妹妹。”

    再回头，便对上了沈思雅复杂难言的眼神。

    她沉重地开口，“正楠他……是不是慧极必伤？”

    沈思雅当然看得出，顾正楠喜欢挑战，对复杂难懂的编程格外有兴趣。学小提琴不光需要极高的天赋，也需要极致的努力。看到顾正楠今天这样，她有点担心。

    “那倒没有，”顾星辰心情平静极了，“刚懂事那会儿，正楠才是真的厌世。他太聪明了，能够直视人心。但这几年下来，一一和我都改变了他许多。你刚刚看到的一幕，其实还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