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天开始起,千面独行客整整花了两天的时间,想出他与阴阳剑客所想剑招,命名为“双客剑法”。
“双客剑法”共有四十八招,每招都是干面独行客与阴阳剑客呕尽心血所想的精妙招式。
赵亦秋在剑法上造诣很深,学起来并不吃力,他学了“双客剑法”之后,又参悟其中的玄机,威力的确要比阴阳剑法强多了。
在这一段时期,他常跟千面独行客的女儿王燕萍在一起,在王燕萍那副冷若冰霜的态度里,赵亦秋却发现她那充满感情的眸子,凝视自己时,发出不同的光芒。
这个光芒是什么,赵亦秋自然看得出来,在她的眼光里,包含了少女的痴爱与喜悦。
然而,赵亦秋目前却不敢祈求王燕萍这分痴爱,他那冷漠与傲然的脸上,有时却发出一种厌烦与反感的神情。
这种厌烦与反感的神情,是赵亦秋第一次看见王燕萍时,便产生的。
赵亦秋目前只要学得千面独行客的化装术,他便要立刻下山,为阴阳剑客报仇,其他,他一概不想。
对于王燕萍的那分痴爱,他更不敢去想,在目前,他也不需要这东西。
千面独行客对于赵亦秋,却有另外一种想法,第一个目的,他希望赵亦秋会使他女儿快乐的生活下去。
但赵亦秋在这里已经两个月了,“双客剑法”已经有了相当的火候,他从未见过赵亦秋跟他女儿谈过一句话。
而王燕萍外表虽然冰冷,内心恰与外表相反,她有一分少女的“欲望”,她希望赵亦秋会赐给她那分所谓吝啬的感情。
自从她见到赵亦秋之后,她便觉得赵亦秋是那么讨人喜爱,她明白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陌生人。
但她从来就没有向赵亦秋表示过自己的爱意,也许,她被少女的一种骄傲、矜持的心,所支持罢了。
三个月后,赵亦秋已把“双客剑法”全部学会,而赵亦秋梦寐所思的化装术,千面独行客却从未教他,这是赵亦秋感到不满的,有时,他想向千面独行客谈这件事,但他又不愿向人低头恳求。
这天,赵亦秋练过了“双客剑法”之后,决定向千面独行客告辞,下山为阴阳剑客报仇。
至于千面独行客的化装术,他不再苛求,他认为学不学也无所谓,如果千面独行客不教他,他自然不会向千面独行客求教。
赵亦秋见了千面独行客之后,躬身一揖道:
“晚辈蒙老前辈传授‘双客剑法’,晚辈已学得一点皮毛,决定下山行走江湖,特来向老前辈告辞,授艺之恩,晚辈没齿难……”
千面独行客一听赵亦秋要走,睑上泛起一种黯然的神情,点头道:
“天下无不散筵席,赵少侠既然要走,老夫也不便强留,老夫本来想将化装术一并教你,唯恐你在学‘双客剑法’时无法全心,故不便教你,现你决心想走,老夫无以为赠,就送你一副面具吧。”
话犹未毕,人已立起,往里面去了,片刻间,手里已经拿着一副白发苍苍,面如满月,栩栩如生,极为精致的面具来。
千面独行客坐下之后,向赵亦秋道:
“赵少侠,老夫就以此为赠吧,希望你此后行走江湖,不要以技欺人,枉开杀戒。”
赵亦秋接过面具之后,道:
“晚辈谨记良言。”
千面独行客看了赵亦秋一眼,道:
“赵少侠,那你就走吧,否则一到天黑,行路唯恐不便。”
赵亦秋再向千面独行客深深一揖道:
“晚辈把私事办完之后,自当再行拜答,晚辈就此告辞了……”
余音未息,双足齐点,直往山下跃去。
千面独行客望着赵亦秋远去的背影,幽然发出一声轻叹,这一叹好像带着无限的惆怅,未来的事,他也好像在这一叹之间,有所头绪与断定……
赵亦秋奔了一程,放缓了脚步,他高兴在这几个月之间,又学到了一身绝学。
最令他满意的,还是千面独行客赠给他的那副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具,而这副面具却跟他师父一模一样。
就在赵亦秋抬头之际,蓦然,他发现离他不远,一个孤独的人影,向他缓缓走来……
赵亦秋已经看出来者是什么人,那个孤独的人影,正是千面独行客的女儿王燕萍。
她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直盯在赵亦秋的脸上,她明白,赵亦秋就要在刹那,从她眼中消失……
她的脸上,依然是那么冰冷,嘴上,泛着丝丝的苦笑,然而她的内心,却有千言万语要向赵亦秋倾诉……
她虽然跟赵亦秋相处只不过短短三个月,在这三个月之间,她已经把全部的感情系在赵亦秋的身上。
她痴痴地看着赵亦秋,幽幽的说道:
“赵少侠……”以下,她竟说不出来。
赵亦秋心里猛然跳个不停,呐呐的道:
“燕萍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王燕萍轻轻道:
“赵少侠,我听父亲说你要走了。”
赵亦秋冷冷道:
“是的,我要走了。”
王燕萍骤然眼眶一红,语带沙哑的道:
“你还要回来么?”
赵亦秋本来对王燕萍有说不出的反感,但在这刹那间,他对王燕萍泛起了无限怜惜之意,从王燕萍的眼光里,他明白她已经爱上自己,心里不由一软,柔声应道:
“我会再回来的。”
王燕萍的脸上,抹过一丝笑容道:
“你回来的时候,会来看我吗?”
赵亦秋笑道:
“会的,我一定会来看你。”
她笑了,笑得非常妩媚,这是赵亦秋第一次看到她最愉快的笑容,但刹那间,她的粉脸上,又抹过一阵寒霜。
她有说不出的难过,赵亦秋此刻就要别她而去了,相思之苦是难免的,而赵亦秋对自己是否有爱,她更不得而知!想到这里,叹息一声道:
“希望你到江湖之后,不要忘记云中山有一个叫王燕萍的女孩子在想着你……”
余音未息,娇足轻点,已消失在树林之内。
赵亦秋痴痴望着王燕萍远去的情影,王燕萍最后那句话,此刻还盘旋在他的脑际,王燕萍中途示爱,的确出乎赵亦秋意料之外,他想:“我能爱她吗?”
他又想道:“不,我在还未替我师父报仇之前,我不能想到这个问题。”
他从远处收回视线,脸上泛起得意的笑容,然而,他还是笑得那么傲然与冷漠……
他踱着缓缓的脚步,下了云中山……
赵亦秋茫然地想着,他不知道他应该上哪儿,其实他没有家,哪儿又是他该去的?
最大的目的,他必须先找阴阳剑客的仇人,替他师父报仇。
他带着沉重的心情,脸上泛起傲然的神情,缓缓地踱着脚步黄昏,他已下了云中山……
蓦地,远处十几条人影,向他而来……
赵亦秋放眼望去,原来是镖局的镖车,镖旗上写着“天虹”两个大字。
他明白镖车所装的是金银财宝,他灵机一动,思忖:“我此后行走江湖,身边没有足够的金钱,我何不向他们先借一点,以后再行奉还?”
他思忖既罢,立刻带上那副白发苍苍的面具。
顾盼间,这些镖车已经来到他的身侧。
他打量了马上那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缥师一眼,冷冷道.“阁下大概是天虹镖局的镖师?”
这个镖师看拦阻去路的人,原来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在马上一揖道:
“在下正是天虹镖局镖师马泰,老丈拦住去路意欲何为?”
赵亦秋道:
“镖车里所装的大概是珠宝一类的东西吧?”
赵亦秋这一问,马泰暗吃一惊,思忖:“难道,他是为镖银而来?”但,看来对方又不像绿林响马,并且,他走这条路已不知几十次,就没有人敢动天虹镖车的一根毫毛,这自然是天虹镖局有极大的后台。
马泰想到这里,心胆为之一壮,道:
“正是。”
赵亦秋道:
“既是如此,那给我留下一千两银子,以后再行奉还,你马泰镖师大概做得到。”
赵亦秋指名要钱,大大出乎马泰意料之外,吃保镖这行饭的人,眼睛特别亮,心也最细,马泰忙道:
“老丈既然要钱,本该按数给你,但马车镖银,并非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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