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阳一行离开京城十五天之后,来到了广宁城。
车马黄轿刚到南城门,只见随行的仪仗,鸣锣开道,车喧马沸,好不威风!
仪仗步入城门,走进大佛寺西路口,仍不见李府派人迎接。朱少阳坐在轿内,掀帘朝外看了看,心中十分纳闷。
车马拐过十字街向东,不一会儿来到总兵府门口。
这时才见李如柏,李如桢两兄弟身披重孝,满面愁容地迎了出来。
他二人见了钦差,慌忙鞠躬施礼,恭敬地说道:“吾兄弟二人有父孝在身,钦差驾到,有失远迎!”
朱少阳听了觉得十分意外,忙下轿问道:“怎么李总兵已经作古了!”
朱少限随李氏兄弟,来到总兵府东厢房客厅。
落座后,朱少阳问道:“总兵大人身体一向壮实,不知身患何病?”
李如桢一边给朱少阳敬茶,一边答道:“父帅是偶感风寒……”
“风寒?”
朱少阳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道。
“这个……”
坐在朱少阳身边的李如柏未等李如桢再回话,就慌忙向其弟使了个眼色,恭敬地解释道:“风寒引起宿疾,百医无效,竟于昨日病故!”
说话间,李府总管进来,禀报道:“禀少帅,诸事准备停当,灵柩就要发葬了!”
李氏兄弟两人慌忙向朱少阳施礼,说道:“大人,我兄弟二人要料理丧事,请您到馆驿安歇。
有关事宜,容过日细禀!“朱少阳连忙站起,惋惜地说道:“平民百姓凡遇丧事,据我所知,尚得停丧七日,!”
做法事,怎么总兵大人发葬,却如此匆忙?”
“遵父命!”李如桢挺着胸脯答道。
朱少阳点头赞许,伤心地说道:“吾曾在总兵大人府内任作幕僚,理当一祭!”
接着朱少阳脱去官服,换上素装,由李氏兄弟两人陪着,向灵棚走去。
灵棚在后院,新搭的草席棚下,放着柏木棺椁。
供桌上烧香设供,供桌下纸钱串串。
朱少阳以礼香致礼,挥泪致哀,李家亲朋叩首还礼。
吊唁完毕,朱少阳一行就到馆驿歇息。
朱少阳回到馆驿衣冠未脱,就坐在凳子上思考了起来,觉得此事颇有疑点。
心想李成梁往日壮得象匹马一样,从未听说他有什么宿疾,另外平常百姓遇到丧事,也得停丧七日,而李府却着急要办。另外据说还是昨日病故,怎么会这么巧。
想到这些,朱少阳心中更加生疑,决定探其虚实。
烈日斜晒,广宁城中鼓乐喧天。
接着,总兵府内涌出百十名亲兵将校,沿街列队站立。
三声礼炮过后,一行卫队前导,三十二名兵上指着黑漆官椁,井然有序,直奔广宁城南迎思门。
接着又转向东南的太安门,正东的永安门,正西的拱镇门和正北的靖远门,就这样,周游了五门。
一刻之间,五门出殡,吹吹打打,前拥后桥,好不热闹。
傍晚,朱少阳吃过饭,忽然同行的一位太监步入馆驿。
走进朱少阳的房间,见过礼,就念了一段顺口溜,说道:“奇怪奇怪,真奇怪,老子入主儿不理,五门出殡摆八卦,钦差到城‘晒’起来。”
朱少阳听罢连忙站起来,问道:“怎么,五门出殡?”
太监禀报了打听到的消息。
他凑近朱少阳身边,不卑不亢地说:“据街民说,李总兵近日没生任何病。昨天还有人看见他骑马到北山打猎呢,怎么人不知,鬼不觉地死了呢?”
朱少阳听了感到十分奇巧,又追问道:“你看这里有没有不妥之处。”
太监朝窗外望了望,压低声音说道:“大人,依小的看是有不妥之处。”
朱少阳听了,心想自己也是如此认为,看来自己得去弄个清楚。
于是,叫太监立即去准备一匹快马,以便追赶送殡的人群。
朱少阳趁着月色,飞马追赶送殡的人群。
他远远地望见几束火把,就勒缓下马,把马挂在一片小松林里。
然后暗地里紧跟在后面。走出几十里路。
三更天以后,送殡的人来到一处丘陵起伏之地,隐没进一片黑黝黝的树林,不一会火把人影全不见了。
朱少阳感到十分奇怪,就紧跟几步。
靠近树林一看。
原来树林一侧早已搭了十几座军帐。
他悄悄地靠近帐幕,透过缝隙再仔细观察,发现人们正在帐里喝酒用餐,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李成梁的三儿子李如桢,还在帐中与送殡的亲朋猜拳行令……。
朱少阳看到这里,迅速地离开军帐树林。
从丘陵上一路飞夺跑到控马的小松树林,找到马儿,快马加鞭,黎明时分回到馆驿,想起刚刚自己的所见所闻,心里真是又惊又气,又喜又得意。
当时决定,晚上去会李成梁的活尸。
到了黄昏时分。
朱少阳换了百姓便装,又挑了八个精明的小伙子,乘人不备之时,悄悄地骑马溜出太安门,直奔丘陵军帐。
时近三更,朱少阳一行来到丘陵地黑树林。
他们刚接近林边,值哨的军士马上拦住了他们,细细盘问。
朱少阳笑了笑,说道:“我是总兵的故交,有要事奉告,还盘问什么?”
军哨上下打量了一番朱少阳,就让他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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