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要说还是冤家路窄,这郑椿收留了老两口,精心诊治之下,王进母亲的病情大为好转,已经可以下地做饭了!那瘰疠(肺结核)已然痊愈,只待将养些时日便如常人!王升不愿白吃饭,一直跟着打下手,他自有高强武艺,治些跌打骨折的创伤十分见效。
这两个恶人乃是杨钺的手下,十分得力,俱有些勇力和粗浅功夫,因赌场多有斗殴伤患,送来此处救治,竟认出了王升,禀报了杨钺之后,便以狗鞭讹诈于他,故意生事,以报前仇。
王升哪里认得出夕日的被打之人?此时尚在云雾之中,顾不得高兴,担心道:“我的儿!如何又重腿伤人?难道刚刚相逢又要逃离?这佳节将至,只需忍忍便可过去!”
王进扑腾跪地,膝盖嘭嗵作响,磕个头道:“父亲无忧!孩儿如今乃是边防军马军中校,如何畏惧区区两个杂碎?”
王升一愣,苦笑道:“真是命也!为父刚出了军旅,你又一头扎入,我王家宿命难逃啊!”
王进有些黯然,王升叹气,扶他起身:“你娘便在后面烹食,多亏郑大夫妙手仁心,如今已然痊愈,咱们不但未曾报恩,反而惹来祸事,这可怎生是好?”
二人完全忘记了两个泼皮的存在,只有燕青悄悄的提防着。果然那被踹飞之人倒地不起,被鞭腿踢翻的汉子满脸血污,牙齿散落一地,过去看看同伙虽未死,却是受了重伤,气急败坏的掏出一柄匕首,二话不说便向王升后心捅去。
王升只顾激动,毫不知觉,王进虽然察觉,却被父亲挡在身前,只得拉他侧避,岂料父亲以为他要继续打人,竟使出功夫极力阻拦,眼看那匕首就要刺入父亲的后背,却听的嗖的一声,那暗算的汉子胸口绽放了一朵血花,飚的老高,直接仰面到底气绝身亡!
王升却是看见了,那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手中持着一个暗器射向自己身后,破空之声异常凌厉,自己若是硬接,恐怕会洞穿掌心。
随着身后的一声闷响,王家父子傻脸了!须臾间一死一残!
啊!为何,东京如此多的流氓?为何,偏偏跟我父子过不去?我这一身本事有何用?我欲报国却无门!这天地间多少妖怪?我父子欠下多少孽债?方出牢狱,仍是不得安生!这、这、这天子脚下,竟是无尽的深渊!踏不碎的牢底!冲不破的囚笼!
二人秉良忠厚,根本未曾想过怪罪燕青,知道他是为了救人。王升哀叹一声:“我儿速速离去罢!听说这开封府素来秉公执法,你逃得越远越好,此事为父一力承担!莫要再这般冲动了!”
王进惶恐极了,这得是多么忤逆的孩子才能答应啊!哪里还顾得什么前程?只求再见母亲一眼便去投案。王升含泪摇头:“莫再气出病来,你速速离去,她不知道,倒还有些盼头!”
二人还在争执,却听燕青道:“果然是十月债,还得快,你方救过我,我正好报恩。”,当即撕下一块破布,蘸着血迹就在地上写道:“杀人者bj大名府燕小乙是也!”
刚写完,门外烤火的牛二和内堂诊治的大夫郑椿听到响声先后过来,看到了这一幕也是惊呆了。
郑椿急忙查看这一人一尸,摇头道:“那个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这个似乎是断骨插入了肺泡,稍微动一下就要喷血,老朽无能为力。为何要在我这救人的地方杀人?你这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如何这般残忍?有甚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牛二吓得指着那尸体道:“祸事了!祸事了!这个死者乃是杨二爷的侄子,花鸟使杨大爷的螟蛉子杨高!里面那个快死的,正是杨钺的贴身护卫,这可真是把天捅个窟窿!”
燕青冷哼一声:“什么花肥鸟屎的,小乙今日为民除害,怕甚么!”
王进急忙拉住他:“你这孩子胡说甚么?你如何有这本事?我王进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就去开封府投案,与你何干?”
王升急的跺脚:“看看这脚印,老汉功夫在身,一时吃亏没有忍住,你们何苦替我顶罪?”
三人互不相让,都说自己才是真凶,把郑椿和牛二看傻了!这三人莫非有病?这病可难救了,把药当饭吃称是也未必治得好!
燕青不顾血污,从杨高身上拔出那透骨钉道:“好生霸道的筒弩!小乙甚是喜爱!开张便是取了两条害人的恶狗性命,也不算辱没了。”
牛二看他手里拿着筒弩,又从尸体伤口拔出一根鲜血淋漓的钉子,作势吓得魂飞魄散:“俺的奶奶啊!这小子杀人啦!”转身逃之夭夭,连大哥也不顾了。他并非害怕,乃是想要脱离干系,若是走运的话,说不得还能落些赏钱,这小子的姓氏模样早就记得贼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