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经过一夜的颠簸,在第二天一早,终于经停了齐默自小生长的桥镇。
在这个小镇下车的,只有齐默一人。
历经一个多月辗转奔波之后,齐默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可以安心地和齐老爷团聚了。
这几个月来,沱江河的水势也涨了许多,才建起没两年的水库,也几乎水满为患了。
回到家的齐默,虽然不能跟着老爹一起,在家门前的水库里泛舟结网、捕鱼捞虾,但有时间和齐老爹一起,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就已经是齐默最为开心的事情了。
而这个时候,似乎是感觉到了齐默的回归。还没等上两天,好久不见的三叔,就再一次找上了门来。
齐老爹也说,自从齐默出去读书以后,见不到齐默的三叔,在福利院里也不太安生。
几乎隔三岔五的日子,便能看到三叔来到葫芦坝大河湾,坐在沱江边的风鼓崖上呆。
三叔当年的案件已经过了二十年,现在年过七十的三叔,腿脚都有些不灵便了。
三叔虽然依旧神神叨叨地并不讨人喜欢,可这么多年来,却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面对这样一位走路都有些蹒跚的“疯老头”,四邻八乡的小孩子也不怎么害怕了。
而这些孩子的家里人,似乎也不再担心三叔会再一次疯,也没把自己的孩子管得怎么严实。
当三叔在葫芦坝的风鼓崖上看风景的时候,每次遇到有人问他在看什么,三叔都会呵呵傻笑,从不回答,无论对大人还是小孩子都是这样!
而这一次,当齐默也来到葫芦坝河岸边山崖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三叔。
“三叔,看到了什么?”
虽然很久不见,齐默却和三叔熟稔地打起了招呼,仿佛小时候一般自然。
“嘿嘿,好东西!”
这一次,三叔虽然依旧呵呵傻笑,可却开口说话了。
三叔再一次看到齐默,并没有久别重逢的惊讶,好像两人在昨天才刚见过面的样子。
“看到了好东西,那就告诉我呀!”
多年的相处下来,齐默对和三叔的交流已经很有经验。
“那好吧!我跟你说,你可别和人讲!”
三叔有些神秘地说道。
“好呀!咱们谁也不说!”
齐默对三叔爽快地回答道。
得到了齐默的点头肯定,三叔才又认真地说道:
“那下面啊,有龙吐水!”
“龙吐水啊!”
齐默听了,却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又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黑龙还是白龙?青龙还是黄龙?”
听了齐默的话,三叔又转过脸来盯着齐默,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模样。
看了半响之后,三叔露出了一点激动,还有些狂热的神情。
“你也看到啦?”
三叔有些急切地对齐默问道。
“是啊,我也看到了!”
齐默看着三叔,十分平静地回答道。
一边说着,齐默的一只手,已经悄悄搭上了三叔的左手腕脉处,给三叔号起了脉象来。
片刻之间,齐默已经查看到,三叔的体内浊气充斥,经络堵塞得很是历害。
看这般模样,现在的三叔,这身体着实不怎么好!
齐默又轻轻渡了一丝真元,在三叔的体内游走过七经八脉,暗暗帮三叔除去了一些体内的浊气,又让经络疏通了不少。
片刻之后,齐默一双泛着光彩的眼睛,又看向了三叔的双眼。
只见毫无防备的三叔,被齐默盯住对视的一瞬间,便仿如失神般地一动不动起来。
这个时候,齐默的神念也经由三叔的双眼,向三叔的识海中探去。
可让齐默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齐默却感到自己的元神,仿佛出窍一般,元神竟然离体而出,向着高空中飘了起来。
高空中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光洞,吸引着齐默的元神钻了进去。
让齐默也始料不及的是,元神仿佛瞬息万里般地穿过了这白色光洞。
而光洞的另一端,却是近五十年前的朝鲜战场。
齐默看到了年轻时候的三叔,看到了和三叔一起的敢死队员们。
这些英勇的士兵绕过了敌人的突前阵地,向着敌人的纵深偷袭!
齐默也看到了敌人的炮兵阵地、空军机场,还有那一座让三叔出事的战地医院,看到了那一群黑衣服的人!
“黑执士!”
就连齐默自己也不知道,当自己的视线跟随着这一队敢死队的士兵们,一起进入了这家战地医院的时候,自己的神思里,竟然不自觉地冒出了这三个字!
这些黑袍们并不是西方宗教界真正的神父和牧师,而是隐于对立面的教士,可以说是西方宗教里的黑暗教派。
他们在这里,不是要为那些即将死去的士兵们安魂,而是在收集无数战死的生魂,用于不可告人的目的。
无论是哪一方战死的士兵们的生魂,他们都会收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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