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去了,忍不住跟他爹辩驳了几句。
“绝伦,你从来没有跟我犟过嘴,现在居然为了这个简凌夏跟我犟嘴,你难道也是被这妖女给迷惑了吗?”
战绝伦真是又心酸又委屈,他实在是见不得他爹爹眼里失望的眼神,他可是很在乎他爹的态度的,“不是,只是爹爹你说得太过分了,简小姐真的是个好人。”
战乾坤将这厚厚一沓钱砸在地上,“这些钱,我一分都不会用的,等她把原本属于我们战家的宝物还回来,我就把这些脏钱双手奉上,否则我死不瞑目。”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战绝伦还能说什么呢,更是连劝都无从劝起了,最后只能把满肚子要说的话默默的吞了回去,而后他选择了将钱给存放起来,分文未动。
既然爹爹说不能动,那他就不动好了。
上官雪落听着唏嘘不已,老一辈居然能顽固至此,不过这是绝伦的爹爹,她也实在是没资格发表什么意见。
“不过,现在为了救花苑,你必须要把这笔钱给拿出来了,不还给薛老爷的话,他实在不肯善罢甘休。”
“好。”战绝伦都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毕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救花苑的事,“不过话说回来,花苑的事你都知道了?”
他有几分难堪的看着上官雪落,这原本是应该他来处理好的事,怎么最后反倒把雪落给牵扯进来了。
上官雪落点点头,“我刚来到这座城池,是刚刚夜晚的时候,然后就跟花苑一起待了好一会儿,现在才过来。”
战绝伦忽而牵紧了上官雪落的手,“雪落,你怎么能这么大度,居然愿意跟我一起处理花苑的事?”
上官雪落满不在意的笑笑,而后将另一只手搭在了战绝伦的手背上,“花苑是你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本来就义不容辞吧,快走吧,现在事不宜迟,我们先把钱拿出来,送到薛家去,其他的事情再慢慢商量。”
说到这,战绝伦又有几分迟疑了,上官雪落知道他还有所隐瞒,“怎么了?”
“这笔钱虽然一开始是我放好了,可我爹生怕我会动,所以现在把这笔钱放在自己的枕头下面……”战绝伦小声说道。
上官雪落听了,万分无奈的扶额,战前辈啊战前辈,他跟凌夏到底什么仇,什么怨,非要做到这一步。
然而现在为了花苑,别说是战老前辈的枕头,就是刀山火海也得闯啊。
战绝伦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他爹爹的房门,上官雪落跟着他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战老前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虽然手和脚有一只都没了,但是他的听觉和感觉可还敏锐着呢,他们必须很小心很小心,避免被他发现。
上官雪落已经竭尽全力了,尽量让自己像是一只猫一样走路一点声响都没有。
战绝伦打着头阵,走到他爹爹的床跟前,他爹爹睡得正熟,呼吸无比均匀,战绝伦手探到枕头下面,结果摸索了半天都没有摸到银票,他发现银票估计被他爹压在更深的地方,所以更难取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运用术法,让他爹爹的脑袋悬空了一点,这是一种高级的空间术法,他终于看到了枕头下的银票,探手一取,他的手很快被一只布满褶皱的手给拽住了,战乾坤瞬间睁眼,没想到居然被抓了个正着。
气氛太过紧张,逆转又发生在一瞬间,上官雪落吓得都快失声尖叫了。
而后立时狭小的房间内灯火通明,战乾坤仍然还死死拽着战绝伦的手,他唯一的手分毫未动,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了,显然是马上就要爆发,“你居然在偷钱,说,你到底准备用这笔钱去做什么?”
“战前辈,您听我说,绝伦绝无恶意,花苑要嫁给薛老爷,我们现在是要用这笔钱去救花苑……”
上官雪落尽量最快速的解释着,然而还是没有解释完,就被战乾坤无情的给打断了,“这是我们战家的家事,不需要其他人插手,更何况,你是简凌夏那丫头的人,你趁早给我滚!省的老夫活活打死你!”
战绝伦默默的垂着脑袋,这时候突然生平第一次违抗起战乾坤来,往日遇到这种情况,他恐怕立刻就松手了。
他现在是爹唯一的儿子了,是爹将来唯一的希望,所以他不能再忤逆爹爹了,一定要尽可能的顺从爹爹,哪怕爹爹现在喜怒无常,哪怕爹爹现在性情大变,那都没关系,他只要服从就好。
可这一次,他服从不了了,花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不能置之不理。
他仍然紧攥着银票,没有半分要松手的意思,抬起头来,眼眶里有晶莹在闪烁着,就像是漫天的繁星,如此闪亮,他的声音无比的低沉,但又坚决,“爹爹,儿子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求过你,这一次,就算是我求你,唯一的一次,你松手吧。”
战乾坤苍劲的眼神直视着他,仍然毫不退让,他仿佛有世间最冷硬的一颗心,所以无论战绝伦说了什么,他都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