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都在发抖,身子很冷的感觉,喉咙疼的咽不下口水。用水银温度计量了体温,三十九度三。“还是去看一下吧!”王菲担心地说。“不用了。好累,我要躺下了。有没速效伤风胶囊?”“有的。”王菲边说边在家里的小塑料药箱里翻找,“还要吃点消炎药吧,阿莫西林?”“我吃阿莫西林有点过敏。”“头孢呢?盐酸左氧氟沙星?”“盐酸左氧氟沙星吧。”
……还是年青,连云恢复得很快。到了晚上,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又量了一次体温,37.5度。就这样低烧了两天,连云已经恢复正常了。
王菲平时很少做饭,宝钢家属区有职工食堂,在学校也有饭堂,所以厨艺不佳,简单的几个家常菜都要忙活很久,搞得厨房乱七八糟得。连云失业的这段时间一直赖在原公司宿舍里没搬,为了节省开支,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做,已经有了些心得,悉数教给了王菲。
土豆切丝这种精细活一天两天是学不会的,但苦瓜不要切成一圈一圈地象个曲奇饼,芹菜炒豆干前要先过一下热水,蛋炒饭是先炒鸡蛋还是先炒饭再把鸡蛋浇上去,打鸡蛋时要不要加点盐,对于这些,女人是有天赋的。王菲的悟性很高,又用了真心,很快就青出于蓝,驾轻就熟了。菜一炒完,抽油烟机和灶台已经擦的干干净净,湿了水的抹布搭在就手的老地方,煤气炉上只留下小火慢炖着的猪骨汤。
海底椰和无花果略带甜味的清香淡淡地溢出,惹得连云忍不住的想,吃起来总也没个够似的。
两三天后是周末,查理和老贲也知道连云来了,四人约好,同游杭州。
查理和老贲在闵行区,连云和王菲在宝山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约好了在静安寺汇合,包了一部小车,司机也到静安寺接他们。连云和王菲先到,天还早,商店大多没有开门,本想进静安寺里看一下的,门票五十,两个人要一百块,还是算了。在门外望着大殿的金顶,连云说:“静安寺的名字起的真好,岁有静好,现世安稳。”王菲说:“这是胡兰成说的吧,前面路口右转的常德路就是张爱玲故旧…好象现在是民居,不给人进的……”两人在静安寺门口闲聊,等着查理和老贲。
微胖的查理多了几分英气,多了一丝淫荡。老贲还是戴个没有金丝边框的眼镜,阳气不足的样子。四人一路欢声笑语,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查理说:“我来上海也是王菲接的我,一下车,老远地就看到她仰个脑袋在那里等着。”老贲说:“我刚好出差,还赖在航飞的集体宿舍没搬,他们也没赶我,回来后就和查理一起租房了。”当然,他们是不会提起老金的。查理问连云:“你猜我们的房租多少钱?二房一厅的。”“多少?”“才三百块。”老贲伸出了三个手指头,说完向上推了推眼镜。“不会吧!”“毛胚房。”查理说。“啊!你们对自己也太狠了点吧。哪做饭怎么办呀?”王菲问。“我们有煤气瓶和煤气灶呀,一人一天轮流。”连云笑着说:“水泥地板好呀,随便,不用换鞋。”
刚过了高速收费站,查理的电话响了。“我是永兴的马小姐。”“您好,您好。”查理大声地回道。“你们那个报价没优势,我们没法操作,你们开票又只能开普通增值税票,我们公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常一定要十七个点的税票,普票进不来的。你们核一下成本,重新报个价吧。”“那已经是实价了。”查理面有难色,虽然对方看不见。“那你跟你们公司汇报一下,再核算一下。”“好的,好的。我现在在出差,在高速路上,能不能下周一再回复您?”“还要等周一?黄花菜都凉了。我们选你们公司就是图个方便,快,你中午之前吧。”“好的,好的,我马上安排。”查理挂了电话。
老贲问连云:“你以前来过杭州没?”连云回道:“来过,没玩过。我就想看看雷峰夕照和断桥残雪。”“暖冬,断桥残雪看不到了。其实也没什么吧,可能我没你们那种浪漫细胞。”“不是打击你,你确实没有。”连云笑着说。四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查理的电话又响了,是公司打来的。“那个纸箱证要办证费1000元,最少要订10000个。”“他们报价多少钱?”“8.1一个,要不要办?”“先等一等,我再问问。”挂了电话,查理无奈地说道:“平时在公司没什么事,一出来,一大堆人找我。”正说着,电话又响了起来。“你们的结算方式是什么?月结30天还是60天?”“最好能现金。”“怎么可能,我们公司不可能现金的。”“嘿嘿,月结就月结吧。你们月结30天是怎么算的?”“比如1月份的货款,2月10号前对帐,你们2月20号前出发票,次月20日前付款”“那等于3月底啰。月结30天已经是60多天了。”“差不多吧。”“行吧,月结30天吧,60天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