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旧事,当初在庄子上明明知道周氏要向她下手,她怎么敢坚持让彭盛帮忙把向祖母求救的血书,送至鸳环手中。
“不过鸳环姐姐家中除了一位体弱多病的老母和一个年幼的小侄子,老夫人仁慈特许鸳环姐姐每月回去看……”锦瑟似乎也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废话,只是又不知道怎么把自己心中疑虑表达出来,所以有些焦急,正努力组织着语言。
“你要说什么……”
可是姜婵却听得有些不耐烦,这些不都是全姜府都知晓的事情么?刚出言要打断,却终于想起了她一直忽略的事情!
“不对!锦瑟,鸳环这五年来回去过几次?”
听到自家姑娘问出来,锦瑟这才发现自己之前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感觉,究竟是来源于哪里。
她当即口齿清晰的迅速答道:
”回大姑娘,奴婢听人说鸳环姐姐家中老母亲已经康健起来。所以这五年,前前后后也不过回去了三次……也未往家中捎过东西……”
“不对!”姜婵一手拍在身边的桌案上,冷静的出言道:“这事不对劲!鸳环是个孝女,若没有什么大事!哪有五年不回家去的道理?”
虽然鸳环是祖母身边的大丫头,可因为前世祖母病逝之时,本来祖父他们念在鸳环与祖母主仆一场,赠她白银千两想遣她归去。
却未曾料到她一声不吭就抹了脖子追着祖母去了,所以姜婵对她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与周氏不睦,却对祖母忠心,且侍母亲极其孝顺。
其他的姜婵的确从未注意过,现下把事情摆到明面上,几乎马上就能看到问题所在。
“锦絮!不!”姜婵当即习惯性高声唤锦絮,可话到一半却又想起锦絮刚被自己遣出去了,便迅速改口道:“冯绍,我知道你听得到我的话,我命你现在赶赴鸳环家中查看是否有异!然后立即回报于我!”
屋檐上传来一声低应,接着就在没了声响。只是姜婵知道,他已经去了。
姜婵无力的坐在案几边的雕花大椅上,手心里早已冷汗津津,帕子也快让她给绞坏了。
“姑娘莫急,许是奴婢多心了。”锦瑟机灵的为她奉上茶,轻声劝慰道。
“但愿吧……”姜婵心中害怕的厉害,若是……若是……
且不说祖母知道鸳环有异该如何伤心,若当真是鸳环向祖母下手!那祖母那边危矣!
想到这里姜婵再也坐不住,她拍案而起。
“锦瑟,召集人手!去荣寿堂——”
而此刻的荣寿堂中,才看着老夫人睡下打算离开的王氏刚走到廊下,却见鸳环又从一个小丫鬟手中接过另一幅盛汤药的托盘向她欠身行礼。
“夫人慢走。”
王氏闻着有些刺鼻的药味不由皱眉,疑惑道:“老夫人之前不是才服过汤药么?这是……”
鸳环闻言,微愣接着轻笑着抬头望向王氏慢慢说道:
“回夫人话儿,老夫人这些天总睡不好,这是大夫另配的一剂安神药。”
“这……那鸳环快进去吧,”想起老夫人的确睡不好,王氏也没生疑嘱咐了一声,便带着仆婢离开了。“在耽搁一下药得凉了。”
“恭送夫人。”鸳环恭敬的在后头欠身道。
待王氏走远才站起身来,冲身边的小丫鬟吩咐道:
“老夫人要休息了,你们且守在外头莫要让人打扰。”
“是。”院中的婢子齐齐应声,她才浅笑着端起托盘,缓缓往屋中走去。
每一步对于她来说,都极其沉重。
“老夫人!老夫人……您该喝药了。”
鸳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屋中的,直到出言低声唤起睡梦中的老人。她才慢慢回过神来,握着托盘的手渐渐缩紧,她恨不能把这药碗忍出去。
可想起那位公公的话儿,却忍不住不寒而栗。
直到榻上的老夫人睁开眼,她才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鸳环啊。”
“奴婢在。”
老夫人靠着软枕,眼神有些浑浊的盯着一脸恭敬的鸳环。却并没有接她奉来的药碗,只是半晌才慢悠悠的说道:
“我既然应了阿婵,熬着这把老骨头送她出嫁。这药我却不会再喝了……”
“老夫人说甚么?”听她这话,本来心神不宁的鸳环整个人一僵,干巴巴的笑道:“鸳环怎么听不明白。”
“鸳环,我老太婆自认为带你不薄。”姜老夫人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盯着她极其失望的叹息道:“你这般……又是何苦呢?”
“……”
鸳环垂着头沉默不语。
再抬起来的时候,早已经泪流满面。
“老夫人……鸳环也是逼不得已啊!”她近乎绝望的看着姜老夫人,泣不成声。“您若是把飞翎令拿出来……鸳环定然拼死也不会再让那位对姜家出手!”
“傻孩子,”姜老夫人一直淡然的脸上,出现了浓重的哀声。若是为了飞翎令……
“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你背后那个人……就没打算放过你。”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