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喝茶……彭,彭小哥你自便。”
“大小姐那个……”姜婵垂着眼坐着一动不动,气氛有些尴尬。庄头的娘子尖眼眉梢,胖得像个球,眉间刻着深深的三条痕看上去有些刻薄。此刻她干巴巴的笑着想插话,却被彭盛冷眼一扫竟然说不下去了,只能悄悄摸着自己狂跳的心口直犯嘀咕。
那样的眼神,刹那之间她还真以为自己要给狼撕了。
在庄头额头冒冷汗时,姜婵不紧不慢的接过了茶盏,垂着眼毫无波动的问道:“不说别的,陈婆呢?!”
“这……这个……”庄头面色煞白似乎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张口结舌面红耳赤怎么也说不清楚。
姜婵心中焦急面上也有些不耐,她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得嗑在桌上厉声呵斥。
“说!”
老庄头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干巴巴的说:
“陈婆……陈婆……”
姜婵眉头紧皱正想再问,却见一直站在庄头身后庄头娘子阴阳怪气的笑道:
“哎!小姐前些日子去哪里去了?!怎地和彭小哥一块儿,倒让我们好找啊!”
彭盛本来一边给她撑场子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热闹。突然听着战局烧到自己身上,正想开口。却见姜婵已经大怒,她一掌拍在桌上站起身来冷眼盯着那婆娘。
“呵,本小姐让你开口了么?!”
见那她还想反驳,姜婵身后的彭盛抬眼望向那庄头娘子,清冷的目光如刀锋般冰寒凌厉。狐狸眼一挑他突然无声的笑了起来,抬手在脖子上一划。那婆娘立刻噤若寒蝉,动都不敢动了。
而姜婵并不知晓,她歪着头目光越过那像被掐了脖子的鸡一样直挺挺的庄头娘子,看向战战兢兢,不停得想把自己藏到母亲身后的翠屏。突然想起几日前在窦家村中自己与彭珠儿,被她算计的四处逃窜的模样。当即冷笑:
“至于去哪想来你那小女儿心知肚明吧……”
三人面色当即一白,自己闺女做了什么他们当然是心知肚明。有着周姨娘的交代,他们自认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若是大小姐未回来那还好说,可现下她不光回来了,还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跪着的庄头利索的站起身干脆的甩了自己闺女一个耳光,揪着头发拖到姜婵身前,痛心疾首的骂道:
“死丫头!你又干了什么?还不给小姐赔罪!”
翠屏一脸屈辱,捂着脸却还是在自己父亲威胁的眼神下咬牙说到:
“姜……大小姐,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不等她说完,姜婵又懒洋洋的坐回去。笑吟吟的打断道:
“赔罪就不必了,”
不等他们缓过神来,又继续慢吞吞的补充道:“去院里跪着吧。什么时候,说清楚陈婆的下落什么时候再起来,如何?”
“爹——”翠屏一懵完全没有想到过姜婵竟会这样说,她转头望向她父亲不情愿的唤道。
“还站着干嘛?莫不是我堂堂姜家嫡长女,如今竟然连个小小别院农女都使唤不得了么?”想到生死未卜的陈婆,想到前几日的逃亡,想到聪敏伶俐的小阿雀……姜婵心中突然很是不耐,口气也更差了。
“这可得回去好好说道说道……”
听了这话,庄头想了想之前打听到的这位小姐在府中的受宠程度,就连那个极厉害的周姨娘也得避其锋芒。若非这次周姨娘暂居上风才能将她赶出府中,恐怕……
想到此处他,赔笑着道:“小姐严重了,怎么会!”
随即脸色一摆大声呵斥起自己闺女:
“死丫头没听到小姐的话吗!!快滚出去跪着!”
翠屏自觉受了奇耻大辱,不可置信的看了她父亲一眼双手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哎!”庄头家娘子见状心头暗自责怪自己丈夫苛刻女儿,正想开口却又对上了彭盛似笑非笑的目光,咽咽口水又将到嘴的哭嚎给咽了下去。
姜婵视而不见把玩着自己的指尖,漫不经心的道:
“那现在大叔能同我说说陈婆的事儿了吗?”
“这个……”庄头一脸为难凑到姜婵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姜婵闻言猝然一惊,瞪着眼有些木楞的望着他。
“小姐,小的没敢胡说!”庄头苦着脸,也顾不上废话连声说道:“这都是小的四子亲眼所见啊!那混小子自从别院回来,就总是被梦魇着!病了好几日了!都下不了炕!”
姜婵伸手把他拍到一旁,站起身来厉声道:“带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