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娘次日刚睁眼,就觉得头晕眼花,身子发冷,不住地打喷嚏。她无力地看了一眼透亮的窗子,外面已是天明,她却只想再闷头睡个回笼觉。
昨夜歇息前,特意多喝些热水,身上的寒气还是没能压住。眼下哪来退烧药吃,就算拿了钱去开副中药,这病也得在身上耗多半个月。她倒不怕那些苦药汤,只是一想到要难受这么多天,就觉得前途灰暗。
薛娘求系统开开金手指,把她的感冒治好。
系统不可思议:“我的金手指就是让你来治感冒的?”
薛娘泪眼汪汪:“求你爱我一次,快动手吧。”
系统不理她,这种吃几副药就好的感冒,开金手指简直是它职业生涯里的侮辱!
薛娘求了它半天都不管用,半激将半夹带私仇道:“你个连感冒都不能治的垃圾系统!”
系统:“呵呵。”
薛娘听见系统说呵呵,顿时有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感觉。她长长叹口气,准备从炕上爬起来。季邱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翻身。薛娘用两张木桌临时拼作一张床,让季邱躺着。八岁的孩子,薛娘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就凭着柳如夕的人设,她要真让季邱一同睡床,系统能把她电死。
薛娘套上那双洗的发旧的布鞋,脚刚沾到地,差点栽倒。她扶着床沿坐回去,又往后一趟,两腿软得厉害,这是肯定没法儿去药铺了。
她正打算继续跟系统哭,就见季邱走到床边,身子靠后,脖子往前伸老远,眼神透着犹豫,抿着嘴唇,过了几秒问她:“你怎么不去看大夫。”
没等她说话,又补充道:“我烧了秸秆,就让你呛几口烟,你说我要烧死你,这会儿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不见你去瞧大夫?”
薛娘气得从床上坐起来,刚伸手要打他,眼前一黑,软绵绵地倒在床上,过了会儿有气无力地道:“你往一边儿呆着去,别让我看见你。”
季邱甩了甩袖子,作势要往屋外走,刚迈出一步,动作停住。他转头笑笑:“我出去干啥。你不是说要我在你家待着吗。”
他把板凳搬到床前坐下,还把剪了多半截的衣摆整整,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薛娘。
薛娘这会儿难受得紧,连跟系统诉苦的心气儿都没了。闭着眼昏昏沉沉的睡着。根本没力气走路,只能等等看会不会稍轻些,到时候再去看病。
过了会儿,薛娘睡得正起劲儿,就听季邱大声把她喊醒了,她懒得说话,沉沉的嗯了一声。季邱反倒不说话了,薛娘晕晕乎乎的,也顾不上计较,又似是半梦半醒。
突然季邱又叫她,这回让薛娘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他,带着怒气:“你到底干嘛?”一说话就觉得嗓子发干,嘴唇也翘着白皮。
季邱默默不说话,看了她一眼,从凳子上下来,去放杂物的地方,找出茶壶倒了杯凉水到床前递过去:“给你。”
薛娘看着那杯水是真想喝,她舔舔嘴唇,顿时觉得更渴了。可她已经没力气起来,只能躺在床上,用眼神盯着那杯水。
还好季邱开窍,爬到床上跪在那儿把薛娘扶起来,水杯凑到她唇边,润凉的水入了五脏六腑,瞬间好受许多。待薛娘喝完,又跑去倒了一杯,再如此喂给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