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每经过一个房间都要仔细检查一遍,但是无论她怎样检查,姜昱觉得都不会再有任何的有利线索能够遗留下来。但是一些设备的残留零件或多或少能够给她提供一些帮助,比如她现在就在仔细观察一个玻璃缸子。可能是这个玻璃缸子运气比较好,没有收到较大的爆炸冲击,里面还完整的保留了一个试验品。只是试验品变化的有些认不出人形来了,那些插在它身上的管子,其中有连接着营养液,有的则连接抑制药剂的,现在管子都断了,可能在当时一段时间里让他基因细胞产生了剧烈变化,但是随即就死亡了,所以变成这副模样。
白亦嵐看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预定路线上,她的目的是主控制室。
“这里的环境,在十年或是二十年之内,肯定会孕育出某种很恐怖的怪物,需要非常严密的隔离。”白亦嵐边走边说道,这么长时间来终于对这里的环境做出了一个评价。
“那个,长官……”望着白亦嵐的背影,隔着厚重的防化服,只依靠通讯设备,姜昱好歹才算鼓起勇气问起白亦嵐一件事情,还是跟他带出去的那些人有关。在初次接触神传师之时,也就寥寥几人,清风道长,楚伶毓等人,还以为神传界都是些仗剑天涯,除恶安良之辈,可是如今……
“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在长官眼中,怎么看我带出去的那些可怜人?”
白亦嵐顿了一下,姜昱知道她肯定回头想要看着自己,但是防化服只有一个眼罩,看不看得到姜昱不知道,只能看到白亦嵐的防化服的头盔上有轻微的摆动。白亦嵐也没有白费力气让整个人转过身来,随即回头边走边说道:“正如你所说,都是一群可怜人罢了。”
“那,他们呢?局长他们。”
“你在担心你的仕途?”白亦嵐问道。
姜昱被白亦嵐这一句话问得愣住了,说真的他也不知道,项绫说他带着这些人出去的话,是过非功。这句话很伤人,救人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难道救人也要分场合,分时间,分好坏?项绫说的,他们就算出去之后,也不会有好的收场,结果第二天这群人都死于这次的是非之中,让姜昱又重新想起项绫说的话。
“我也不清楚……”姜昱毫无底气地说道。
“那为何突然这么问?”
“项绫对我说,就算我救出了这些人,他们的结果也不会改变太多,他们仍旧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了,所以……”
“所以你想问问我,如果这些人没有死于昨晚的纷乱当中,我们会将他们怎么样?”白亦嵐停下来,转过身来看着姜昱,说道。
尘埃弥漫看不到白亦嵐的表情,但是姜昱能够感受到白亦嵐像在很认真的在跟自己谈话。跟一个嫉恶如仇的人说这些,应该没问题吧,姜昱暗暗想道。说姜昱没有后顾那是不可能的,一些话该跟什么样的人说,一些话则不能说,他还是可以分辨的清楚的,这是立场问题。
“是。”姜昱决定,重重的吐出一个字。
“项绫说的不错,不过这些是在我面前说就好了,不要在外人面前问起这样的问题。”白亦嵐突然想起她也曾经问过这样的问题,那个时候她问得是他的父亲白奇凨。白奇凨面对爱女的问题,只是笑而不答,让她自己去领悟,但是不可再以这样的问题询问别人。
对于现在问起这件事情的姜昱,白亦嵐终究没有回避,说道:“你发现了地宫的秘密,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你在神传界当中并不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无关名望问题,我想知道这地宫秘密的人或许不多,但是绝对有,但是他们为什么没人出来阻止?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关系盘根错杂,并非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清楚的。现在没有发现就是说安全部还没有做好应对这件事情的准备,现在却被你意外发现了,所以项绫说的不错,东窗事发对你来说,是过非功。至于那些人,尽管我也反感这样的做法,但是,死亡或许对于他们的余生来说,好过许多。”
“长官!你……”
“你或许觉得我是那种嫉恶如仇的人,觉得我定然不清楚这当中的是,不然我定然会据理力争,所以才会跟我说这些的吧。”白亦嵐打断姜昱激动的言语,接着说道:“我纵然是这样的人没有错,但在大是大非之下,我需要学会取舍。我们纵然不能拯救所有人,但要对大部分的人负责任,且看着吧。”
我们每个人所做的事情都只是在亡羊补牢罢了。
姜昱想起清风道长跟他说起的这句话,那个时候他不理解为何楚伶毓等人在看到鬼婴的肉身之时为何能笑得出来。他认为的神传界是一群能力高强的人所构成的一道道德屏障,可是现在看来,如易方今说的不错,神传师终究是凡人,真理是那些已经证明了正确性的诡辩,人性丑恶所导致的藏污纳垢是这个世界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