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道。
“贫僧”得到应允,身形一闪一闪,两、三息时间,即站在无骊观除恶护法的书写之处。伫立凝视,更无刚刚的温文尔雅以及童真烂漫,“贫僧”俯仰狂笑,化作阵阵松涛,充盈整个问心路山谷,不绝于缕。此番笑来,维系了刻许钟之久。
“当敬之。”“贫僧”边笑边说,解下腰间酒葫芦,拨塞倒立,酒水湍急,十息,抬葫芦倾酒水入口,同样十息。再酒水洒地相敬,然后豪饮。地面呈小水潭,他亦饮如此之多。酒葫芦的法器,不知装了多少酒水。
五百一十八位佛门弟子屏声息气。
“贫僧”如醉如痴,越发的癫狂,待葫芦不剩一滴酒,他的三根头发,笔挺如锋,剑芒吐哺,生剑啸。三种剑啸之音,奇恣参差,或清削,或高古,或空势巍峨,佛意湛冽。交错开来,不显繁紊,反而自成妙华。
风轻夜仔细谛听,剑啸如渊如海,深不可测。其中一缕,似乎有点熟稔的意味,识海运流“禅那即心剑意”,竟与之合拍。“贫僧”所修的佛门剑道,必然有一道禅剑。只是少年的“禅那即心剑意”,着实的肤浅,否则禅剑而鸣,伴奏一番,对他修炼此门剑法,大有裨益。
佛门剑声,自然而然的一份悲天悯人,五百余佛门弟子尽皆拜伏。
“贫僧”喝道:“当拜之。”他竟然一撩月白僧袍,双膝跪地,拜了三拜。每拜一次,氤氲的佛光便亮一分,三拜完毕,站起身子,佛光已灿烂夺目。此僧轻吞慢吐而言:“贫僧拜都拜得,你们怎么就念不得?”
缓缓转身,当头棒喝,怒道:“给贫僧嚷出口来!”
五百余众如遭雷殛,齐声道:“--------弑佛!”此言出,胸怀之间似乎洞开了一点明心见性,又似乎萦绕了一丝灵动之慧,澄而澈之。可惜那位大师醉步凌乱,往谷外行去。心头又重归惘然。
“贫僧”行至风轻夜、寒儿、别远山前面,酒意已无,行礼道:“这位施主,两位道友,贫僧孟浪,见笑了。”
“何至于此?该怒就怒,该笑就笑,大师情致挥洒,不为形迹而役。小子若言‘钦佩’,反而落入下乘,浮生能得大师半点风范,我之幸也。”风轻夜诚恳说道。
“千万别学贫僧。”“贫僧”言道:“贫僧于世,干的便是‘弑佛’之事。”
别远山嚷道:“大师难道不属佛门?”
“贫僧”不与回答,言顾其他,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些字迹,与贫僧的字,上下仿佛。请问,无骊观没有书写更好的人吗?”
这可是非常难回答的问题。好在“贫僧”自顾自答:“贫僧犯了嗔戒。呵呵,怎能嫌弃字之好坏?”三根头发立马萎顿。
寒儿即笑,“嗷嗷”有声。
风轻夜问道:“大师所为何来?将去哪里?”
“贫僧前往陶国杀宝默。听说他已去天罩寺,来到荻国。见识了那位除恶护法毁两国佛门之地,再跟到此地。”“贫僧”大概觉得自己罗嗦,简洁说道:“还是为了杀宝默。然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