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
君子如兰,清逸空谷,有女慕之,有友敬之。
周澜泱是友,无法做那慕之的小女人。
聪慧如胤祺,怎么会读不懂周澜泱的言外之意。他缓缓的接过那手串,就着套上了手腕。
“谢谢澜儿,爷很喜欢。”
他声音中,分明苦涩多过喜悦。
周澜泱一笑,行了一礼,转身欲离。
却不想,身后一阵疾步带风,已被人从后拥住。
周澜泱大惊失色,忙喊道:“五爷!”
胤祺抱住人,很不得再不松手,可他此刻却像是个迷路的孩童一般,他把手中的锦盒塞进周澜泱手中,强硬中带着更咽。
“收下吧,澜儿,就这一次了。收下吧。”
“不用你回应我,你就当我痴人说梦,当我做个祈月舍桂的可怜人,行不行?”
胤祺收紧怀抱,灼热而狂乱的呼吸喷在周澜泱颈中。
周澜泱心中一酸。
此种可遇不可求的心境,她没遇见过,她与胤禟的相遇是理所应当的,她一来这异世,就嫁了胤禟。
“胤祺。”
周澜泱唤了一声。
就简单二字,胤祺却不觉浑身一震,他缓缓放开周澜泱,静静的等着她下席话。
“如果……”
她深吸一口气,仰望着胤祺,道:“我是说如果,我先遇见的人不是胤禟,我一定没办法抗拒你。可是,我遇见了胤禟,所以,其他人,我没办法的。”
这种感觉,胤祺哪里不懂?
就是那日一眼,旁人也便再入不得他心头半分。
胤祺垂下眼帘,忽而叹口气,笑道:“我懂的。”
“东西我收下了。”周澜泱耀如春华,大方一笑,道:“上次我说过引五爷为知己,此话一生不逾。”
她行了个礼,离开了园子。
安里赫从暗地里走出来,有些埋怨的看着胤祺,嘟囔道:“爷您被迷了心智了?方才若是被人瞧了去,您这心尖尖可别想活命了。”
“知道。”胤祺有些颓丧的垂下眼,又摁了摁眉心,“爷今日有些喝多了,回屋了。前头宾客,让福晋多顾看一些。”
安里赫拱手,“那您看茶房里头?”
闻言,胤祺眼色清明了不少,复复在指尖摩挲了一阵。压低了声音,道:“去瞧瞧。老九不听劝告,总与老八裹堆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安里赫静默的颔首,对胤祺的说法不置可否。
周澜泱仔细的藏好了那锦盒,转回了宴席上,已经走了一拨人了,董鄂惠雅还在那头拉着董鄂月容聊话。并没瞧见周澜泱。
她从下人口中得知胤禟去了茶房,正思虑要不要去找胤禟。
那方却来了下人传话。
“周格格,九爷让奴才来给您带话,他正在茶房与几位爷议事,若您累了,可去客房稍事休息等他。五福晋那边也为十福晋与几位格格安排好了,若不然,您想去寻十福晋也还是可以的。”
这样也好。
周澜泱点点头,道:“那麻烦您带个路,挑个离茶房近些的厢房吧。不去寻十福晋了,十福晋还有自家姐妹要看顾,我去难免再添麻烦。”
那太监点点头,带着周澜泱又走了另一条路,指着后院一排排厢房,他道:“奴才就不敢跟着过去了,您往右数三间就是给您备的厢房,斜对出去就是咱五爷府的茶房,您歇着,奴才去回九爷一声。”
“好,多谢。”
周澜泱掏出一枚碎银,赏给了那太监,得了声谢。
一、二、三……
周澜泱数着房门,推开了一扇。
抬脚一迈,却见那烛火微闪,这才看见屏风后隐约透着个人影。
周澜泱瞪大了眼睛,里头的人也听见了动静,缓缓走了出来。
周澜泱转身便走,口中喊道:“奴婢走错屋了。”
“站住。”
不怒自威的声音像一道冰碴子打到周澜泱头顶,她便没出息的顿住了脚步。
那人站到了她侧面,将她人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眼。
越看越不顺眼,最终蹙着眉头,冷冰冰的说了句,“怎么清瘦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