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佳楚宁眼神一飘,止了笑意,问周澜泱,“再冷他一会儿还是如何?”
“明玉,去请李大夫进来。”
“是。”
当李大夫看见那八仙木桌上摆放着两团药渣时就傻在当场了,这东西,怎么隔了这么久还在!
“李大夫,不是要请平安脉吗?来吧。”周澜泱坐在雕花长椅上,挽袖露出白皙的胳膊,手心朝上放在了案上。
李大夫压下心头忐忑,假意没看见那些药渣,将软枕垫了过去,仔细的问起了脉。
时间却慢的像滴水缓慢。
“如何了?”周澜泱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李大夫没来由的心头一抽,身子一抖,颤声道:“格格一切都好,回头奴才开两幅安神药,服下养一养更好。”
“是吗?”
周澜泱慢悠悠的收回了手,系着袖口,一张如玉面孔却冷的结冰挂霜,眼神更是空的让人生却惧意。
那府医抖如筛糠,只好连连重复道:“是,格格没有大碍。”
“那……”周澜泱压低了声音,眼神似随意飘渺,落在了李大夫脸上,慢条斯理的问道:“那我之前服那些慢红花就没留下些许症根?”
“这……”李大夫腿软发颤,踉踉跄跄道:“没有的,没有。”
闻言,周澜泱温和一笑,道:“好。那便谢谢李大夫了,你去开药吧。”
“是,奴才告退。”
屋内的人看着李大夫的背影消失,气氛也渐渐松活了些,兆佳楚宁问:“澜泱,你看他可是有鬼?”
“没鬼才不正常。”周澜泱压下心头火气,淡淡说道:“我故意将你给的那药渣放在桌案上,那般明显,他却是瞧都不敢瞧一眼,死命要装作没看见。”
兆佳楚宁点点头,“这些分明就是他之前给你的安胎药!”
“楚宁,我想求你再帮我一个忙!”周澜泱突然起身,走到了兆佳楚宁身边,一把便拉住了她的手。楚宁神情稳重,应道:“你说便是了,只要我能做到。”
二人一阵耳语……
入了夜,胤禟才回府,待他进了清漪院后,欣喜的发现屋内烛火还没熄灭,心上人还依在门边望月。
“阿澜。”
周澜泱回头,迎了上去,柔声道:“今日这么晚?”
胤禟揽过她,先在她脸上送了一吻,与她讲,“明日五哥要迎周青进府,五哥不欲操办,五嫂却说周青一个姑娘家,好歹要顶小轿,还择了个庄子用以给她做出阁。”
“五福晋贤惠,是周青的福气。”
一语揭过,周青假意听不懂胤禟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在探她是否要周家出面为周青操持婚事。
“好了,你不愿理会咱就不理会,明日去道声恭喜也就罢了。”胤禟在周澜泱肩头蹭了蹭,撒着娇,“阿澜,爷累了,你伺候爷沐浴好不好?”
“……”周澜泱刚要应声,明玉急匆匆的钻进屋来,禀报道:“格格,出事了。”
“这丫头是谁?”胤禟皱眉。
“是楚宁送我的丫头,叫明玉。”周澜泱点了一下名儿,更关心明玉说的事,“你说,出什么事了?”
明玉见到胤禟,眼神却没落在他身上太久,只草草的行了个礼。问了声九爷好。
这才绘声绘色的讲起了她听到的见闻。
“听说那刘格格用的夜宵里,瓷盅里舀出那么大一条耗子!”明玉两只手在空中打了个圈,比划了个超大圆。
“耗子?”胤禟不禁讶然。
周澜泱则是自顾自的领了胤禟进了屏风后,吩咐道:“去备水给九爷沐浴,少听那些碎话。”
明玉也不恼,嘻嘻笑道:“才不是碎话呢,是实话,听说那耗子长了个人脸,和个孩儿大小呢!”
“这么邪乎?”胤禟不禁出声,眉头一挑,一双桃花眼写满了惊异。
胸前衣扣被缓缓解开,周澜泱素手作拂,轻轻为他解着衣衫,一边轻笑道:“下人间传的小话哪里能信,爷不放心,待会儿沐浴后,我陪爷去看看刘妹妹。”
胤禟恩了一声。
周澜泱微微侧头,冰冷玩味的目光似要透过屏风穿到对面院子去,面若春风却笑脸寒霜。
刘妹妹,猫捉老鼠的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