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的手。
他总是见不得周澜泱哭,她一掉泪,他便急慌了。
“阿澜!阿澜!你听我说,我……我当时是气急了,我一听到孩子没了,我急的不得了,上次还有避子丸,所以我……”他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其实在路上,胤禩的那些话便让胤禟反思了一阵,确实当日回府便听到了周澜泱自己灌药小产,而却从未问过她一句,听她说一言。
“是我错了。”
胤禟眼睛红红的,他握着周澜泱的手,再度重复道:“是我错了,阿澜。”
周澜泱回首冷冷的看着他,笑出泪来,她问:“你记不记得以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胤禟一愣。
“你说你会好好待我,对我好,信我,爱我,疼我。”
“可你信我吗!避子丸在你眼前,绣儿也死了,我孩子没了……”周澜泱转过身,往书架方向走了几步,却步履虚弱,她攀住红木书架,紧紧的攥着镌刻成蔓藤模样的把手,声音发颤,继续说道:“是啊,那种情景下,信我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仿佛一切就是我做的,我害刘氏小产,我吃避子丸,我自己灌药药了孩子,我还一直一直想要离开你,我有许多秘密……”
突然,周澜泱回头,望着胤禟,看见男人脸上一片复杂神色,可那双眼中还有担忧。周澜泱多日以来的委屈通通爆发了出来,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喊道:“可是为什么,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呢?为什么要帮着她们欺负我啊!”
周澜泱泪如雨下,在那处手足无措的站着,痛快的嘶吼哭泣。
那模样就像是被抢走了糖的孩子。
胤禟再也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人抱在了怀里。
他把下颌抵在周澜泱头顶上,收紧了这个怀抱,仿佛一松手,这人就会消失不见一般。“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不该不冷静。”
忽然,周澜泱伸手狠狠的捶打着胤禟,“道歉多容易!说一句对不起,我受的委屈就当没受过吗?”
“我补偿你,补偿你好不好?”胤禟受了她的打,也不挡不拦。
“呵。”周澜泱住了手,擦了擦眼泪,冷笑了一声,嘲讽道:“多简单啊,九爷。您财大气粗,把我当您的宠物一般,喜爱时就召来摸一摸揉一揉,惹了您疑心惹了您生气,就打骂责罚,发现事情不对,又一句道歉一点补偿,此事便当揭过了……”
胤禟闭了闭眼,恼怒的驳斥道:“我没有拿你当我宠物!”
“小妾可不就是宠物?”
“你!”胤禟瞧见周澜泱眼神讥讽,才想到自己刚进门时摔了她的药不说,还对着胤祺说了那些话。
“我那是气昏头了……”胤禟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身去,双手覆在身后互相搅搓着,说道:“一大早的,你们两人就在一间屋子里,我……我是误会了,我口不择言……”
胤禟保证,今日道的歉应是有生以来最甚了。
周澜泱幽幽的望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凳子上坐下,她瞟着桌布上的淡色碎花,忽而轻声说道:“最近甜心斋怎么样?我阿玛额娘怎么样?”
闻言,胤禟不由的一喜,他也跟着坐过来,一把牵住周澜泱的手,喜道:“你不生爷的气了?”
周澜泱抽出手,男人力气大,拽的她生疼,她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微微恼怒的瞥了胤禟一眼,道:“你先说,说完我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生你气。”
“好好好。”胤禟把头点的像捣蒜,他说道:“你那店铺生意挺好,周清河很得力,老大连提拔他两级,直接把人带身边了,你阿玛额娘也好……还不知道你在繁庄上。”
周澜泱放下心来,点点头,心头舒畅了些,“那便好。”
“至于孩子的事。”胤禟心里顿时内疚不已,声音竟也有些更咽,“你放心,回了府去,爷一定彻查此事。”
“查?”周澜泱眯了眯眼,神色恹恹。
她说:“三个多月了,谁做的会傻到把证据留下来等着爷去查吗?刘氏小产那次,若真是我做的,我可不会傻到让人查到我身上来!”
胤禟闻言大震,慌慌张张的又握紧了周澜泱。周澜泱一愣,却见胤禟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神色里满是紧张。
是啊,她多聪明一个人,怎么会留下蹩脚明显的证据叫人逮住她呢?
像是看穿了胤禟的内心所想,周澜泱轻笑,右手轻轻摸了摸胤禟的脸,道:“爷之所以会信是我所为,是因为从没有相信过我会老实留在你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