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那日的八福晋眯着狭长的凤眸,冷声嘲道:“我说过什么来着?妾就是妾,九弟宠她一日,还能宠她一辈子?!别人有了子嗣巴不得藏起来安生养着,她倒有脸,还敢自己药了?”
“八哥。”
胤禩回过神来,“恩?”
胤禟目光悠长,在夜空里,也不知他在望何处。只听他说道:“阿澜在繁庄里。”
胤禩早就知道了的事,但胤禟从未自己讲过,所以他也从未开口问过。
“发生了什么事呢?”胤禩问。
“她……她一直不想要我的孩子,即使都有了,她都不愿要。她一直都不想安生待在我府里。”
说这话的时候,胤禟脸上明显闪过一抹很透彻的失落和明见的悲伤。
胤禩叹了口气,道:“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这次来了,你不如和她好好谈谈?”
胤禟摇摇头,手上一挽把缰绳套在了自己手腕上,微微一提,马的速度就慢了下来,直二人平行在了一起。
“什么误会?她吃避子丸是误会?药了孩子也是误会?”胤禟声音提高了些。
说完后,他仍警惕的往后面看了看,以防有人听了他的话。毕竟周澜泱此举若是传到了宫里,可不是一个发下庄子能完事儿的。
胤禩眸光下扫,微一侧眼,声音温吞以极,缓缓道:“总归,你心里已认定了小弟妹是那样的人,我再多说也无异。索性我便不言了。”
胤禟一愣,愕然道:“八哥这话,什么意思?”
胤禩微微一笑,“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冬日河面厚冰下层也还有鱼虾呢,你惯是咱们兄弟间最有脑子的,怎么一撞上周澜泱,就全不动脑了?先入为主可一定是好事情。”
关心则乱。
胤禩一席话像是一把重锤敲到了胤禟脑袋上,他只觉耳边嗡嗡的响。数月前与周澜泱的种种都一一闪在他脑海里。
瞧着差不多得了,胤禩才转开了话题。
“这次皇阿玛留着四哥在京里,你可知何事?”
胤禟摇头。
帝王心术,从来深不可测。只是近来,胤禛办的差事都与胤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以说最终得益者都是太子。
“我倒有所耳闻,据说是要四哥率人重查户部税收。”胤禩皱眉说道。
突然,骏马仰天嘶鸣一声,胤禟手一重,将缰绳重重一带,马儿扬蹄缓冲了一瞬,才平静下来。
胤禩皱眉,“好端端的,怎么受惊了?”
“没事。”胤禟眉头微皱。
胤禩想了想,还是说道:“你在扬州的生意,要不先稳一段时日,何玉柱上次去呆了太久,只怕已有人在皇阿玛面前上了眼药,况且,江南府从来都是官场的重灾地。你实在该少沾惹。”
他在劝胤禟点到为止,不要将生意铺的太大。
闻言,胤禟笑了,他转头望着胤禩,问道:“八哥,你莫不是忘了?上次大哥那里,我送的那尊送子观音价值几何?皇阿玛斥我,我也无所畏惧。”
生意做小了?你们要钱时从哪里拿出来?他的潜台词很明显,胤禩自然听懂了。
“你为八哥做的,八哥都知道。”胤禩语重心长的劝道:“正因如此,我才觉着,是否扬州那头先放一放?”
“多谢八哥,我想想。”胤禟语气淡了下去。
“罢了,你不想听,我也就不说了。”
胤禩拍了拍胤禟肩头,驾马前行,与他拉长了距离。
此时,胤禟的心头却回转着胤禩的那些话。
厚冰之下还有鱼虾,先入为主并非好事。
可是,若是误会,她为何连解释都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