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泱坐在一处木栏上,仰头望着那一弯雾蒙蒙的月,黑沉沉的天空中一颗星星也找不着。
她今日穿的粉色,领上一圈毛茸茸的围脖,因为冷,整张脸都恨不得缩进去。
她捧着手哈了口气,在月晖斜映下,灵动如脱兔。
“怎么就这般喜欢在别人府里乱跑,万一又迷路了怎么办?”
周澜泱猛的一震,几乎是吓的从木栏上蹭就起了身。
她一转身,身上披风跟着在地上漫开了一朵花。
看清来人后,她不免有些吃惊,又夹杂着难以言明的忐忑。
来人一身墨蓝色蛟龙袍,罩着同色的斗篷,本很老气的裘毛帽盖在他头上却很合贴,只看得他一双眼淡漠如寒霜。
“四爷。”
周澜泱行了个礼。
胤禛口一张,却是说道:“头几日听说你……病了?”
万没料到他平日还会留意自己的消息,周澜泱心头惶恐更甚,头也埋的更低,一直躬着身子,答道:“谢四爷记挂,妾身一切都好。”
却不知,胤禛隐在斗篷中的手攥紧了。
“方才十弟妹说的是怎么回事?那甜心斋,是你开的?”胤禛又问。
虽然也许是关心的话,可被这么一个沉着脸,冰冷的像冰碴子一样的人说出口,怎么都觉得令人瘆得慌。
“是。”
想说不是,可话到喉头,周澜泱却觉在胤禛面前撒谎不太明智。
“怎么想到……”胤禛话锋一转,却又道:“罢了,有些话不该是爷过问的。”
“你……”
胤禛明显还有话要说,周澜泱却又行了个礼,苦着脸道:“四爷,妾身有些不舒服,请恕罪,失陪了。”
说完,她与胤禛擦肩而过,胤禛脸色一僵,鼻尖只蹿进了淡淡的荷花香,身边的人却早已跑远了。
再回头时,周澜泱已经走的很远了。
他缓缓的伸出手来,指尖上捏紧了一枚褐色的瓷瓶。
那是他府里上好的补药,那拉氏生产后一直用这人参丸补身子。
深邃悠远的目光淡淡的从瓷瓶上移开,他望向蒙蒙月色,心头竟有两分莫名的惆怅。
周澜泱回到席间,脸色却有些不明,她像是有些心绪不宁,坐下之后,身边的四福晋主动问道:“周妹妹怎么脸色不好,不舒服吗?”
“啊只是刚才差点崴了脚,谢四福晋关心。”周澜泱答道。
她的目光却一直在四处搜索着。
谁不见了?
她刚才,正在与胤禛交谈时,明显看到不远的树丛里有人影一闪而过!还是个女人!鬼鬼祟祟的,明显是跟着自己来的。
可是是谁呢?
周澜泱心底暗自叹息,自己真是对这些人都不熟,长什么样出了门估计都要忘,可是,是谁要跟着自己走呢?还撞见了她与胤禛的相遇。
若是被有心人渲染,说她与四贝勒有什么苟且那多麻烦。
周澜泱皱着眉,清丽的面容映在茶面上,她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哐。”
一声酒杯砸地的碎裂声。
众人一惊,原是胤俄摔碎了杯子,他目光却是阴冷的瞥着主位上那人,森森道:“你再说一遍。”
周澜泱也是一震。那人不是太子吗!自己溜达这一会儿,怎么这个大佛也来了?
胤禟一把扣住胤俄,低声道:“老十,别放肆。”
可他自己的目光也是紧紧的锁在胤礽身上。
“我说,这等宴席你该是最喜欢参加的,权当打牙祭了。”胤礽悠然自在的坐在主位上,神在在的又重复了一遍。
他瞥了眼地上的残砸,笑道:“我这句话又没有恶意,咱们都是亲兄弟,你若是钱银上不方便,便大大方方的与皇阿玛说,凭着温禧贵妃生前荣宠,皇阿玛怎么可能会不疼你呢?”
“……”胤俄上前抬手要揍人,木吉娜一把抱住他,低声哀求道:“爷,这是太子!你不能动手!”
“来,老七,本宫来迟了,祝愿弘曙侄儿福祉绵长。”胤礽根本不理会胤俄的暴跳,却还在那端着酒和胤佑喝。
胤佑喝了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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