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南书房内。
康熙端坐高台,天越发热了,他喝了口水镇过的奶子,抬首时嘴边还糊了一圈白沫,他抬起手巾擦着嘴,一边指着下面跪着的大臣,道:“起吧,老跪着做甚。”
“谢皇上。”
起身的人正是户部尚书陈廷敬,他得了免礼,恭敬的退到了一侧,挨着胤禛站好。
“此次陕南的事儿已给你说明了,四贝勒荐你去,朕心里也是期许你的,你心里可有个数了?”康熙眼皮半掀,瞧了陈廷敬一眼。
“回皇上,老臣知晓。”
陈廷敬心里也明白,皇帝是觉着此次川陕总督的折子不止是要赈灾的钱粮,怕是要想查些其他东西出来。
“知晓就好。这次朕准备派九阿哥跟着你去,让他跟你学个样,你可别嫌他添麻烦啊。”康熙笑呵呵的说道。
陈廷敬连忙又是一拜,称道不敢当。
“九阿哥乃人中龙凤,老臣自当好生伺候着。”
说话间,康熙递了个眼神给胤禟,胤禟连忙冲陈廷敬行了个礼,躬身道:“有劳陈大人了。”
“九阿哥折煞老臣了。”
见到胤禟这次难得的听话,态度更是一等一的谦逊,康熙满意的不行,连连赞道:“老九啊,陈大人可是咱们大清朝的中流砥柱,跟他办一趟差可抵上你待无逸斋一年啊。”
“是,儿臣定不负皇阿玛嘱托。”
胤禟又将礼行到了康熙头上,才听他恩了一声,吩咐道:“灾情耽误不得,老四那边已经把钱银给安排好了,明日就出发吧。”
“是。”
出了南书房后,康熙的目光却一直望着胤禟的背影,直至看不见,皇帝才轻笑着摇摇头,捡起了折子看。
梁九功小心翼翼的问道:“宜妃娘娘方才来过,说是天儿热了,亲手给皇上缝了一套衾衫,奴才收了放在后头呢,拿来给皇上瞧瞧?”
闻言,康熙眼底漫出一丝笑来,搁下折子,笑道:“宜妃素来是心灵手巧,便是瞧在她的份上,朕也不该太过苛责老九了不是?”
吓的梁九功浑身一抖,连跪地道:“奴才惶恐。”
只觉头顶上一道芒刺般的视线袭过来,梁九功浑身如坠冰窖,听康熙说道:“你惶恐什么?你私下不是与老八老九他们私交不错。”
“哎哟,奴才不敢,奴才哪里敢和阿哥主子们私交。”梁九功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康熙,便坦诚道:“是因着年前一次大雪天,奴才那侄儿到宫门逗了半晌,冻晕了过去,碰见了九阿哥的轿子,九阿哥问了一句是谁家奴才?听侍卫说是老奴的侄儿,九爷便给了些热浆子和饼子,奴才就……就记着了……”
康熙听后,与自己得到的消息倒是无差,心头不满消了大半,叹道:“你这老货,受了点恩惠就想方设法的替老九周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九阿哥给了你金山银山。”
梁九功擦了擦额上冷汗,笑的忐忑,话中却是真挚感满满,道:“奴才哪敢啊,只是听侄子说起九阿哥热心一举心中感念九阿哥的恩,阿哥还年幼,万岁当宽心啊。”
“你可知此次老四给出了多少赈灾钱银?”康熙正眼瞧着梁九功,比了个数字。梁九功也是大吃一惊,支支吾吾道:“这……这……”
康熙冷笑一声,道:“国库粮饷吃紧,各地都在喊穷,老九一个皇子,挣钱倒挣的不亦乐乎。这次不让他去吃些苦头,他是不会懂的。”
…………
而胤禟回了府上,第一时间却到了竹华院内,他来时,董鄂惠雅正在用膳,瞧见他来,董鄂惠雅一喜,虽然知道不过是逢初一十五他才来,不过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欢喜惬意。
“爷回来了,用过膳了吗?臣妾不知爷何时回府,没有等爷,给爷赔罪了。”董鄂惠雅笑吟吟的起身迎过去,不料,胤禟径直擦过她的肩,往那主位上一沓,满脸乌云密布,本是阴柔俊美的面相此刻却如个活煞修罗。
董鄂惠雅心里一咯噔,面上还是端着柔美笑容,问道:“爷,这是怎么了?”
胤禟瞧她一眼,声音生硬,道:“皇阿玛要爷随陈廷敬去陕南赈灾,明日便出发。”
“啊?”董鄂惠雅这下饭也吃不下了,干脆坐到了胤禟身旁,又是担心又是亲昵的抚上了男人的臂膀,语气里不无忧怯,“怎这般突然?”
胤禟沉着脸。
“就不能不去吗?”董鄂惠雅吞吞吐吐道。
胤禟一下就毛了,瞪着董鄂惠雅道:“什么话?你要爷抗旨不成!”
“臣妾不敢!”董鄂惠雅连忙认错,解释道:“臣妾只是担心那些地方路途遥遥,山穷水枯的,爷如何吃得消!”
“砰”的一声,胤禟几乎是一瞬间便将手旁的壶子拂袖一扫,砸碎了。
“爷是泥人儿不成!还淌不得水,翻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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