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哎呀……”周澜泱犯起无赖,手扶着额头,有气无力的靠着软壁,身子随着马车摇晃的幅度轻摆,闭着眼喃喃道:“您说什么?外头风太大了,我听不见。”
胤禟起身,撩起帘子瞥一眼外头,都到家门口了,哪里来的什么风声!
他瞪了还在闭着眼吟哦头疼脑热的周澜泱一眼,直接起身下了马车。
后者睁开一只眼睛,瞧见男人气急败坏的背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给爷请安,给周格格请安。”何玉柱在清风院门前接过了胤禟的披风,胤禟冷着脸擦过他直接进了院里去。
何玉柱看了看胤禟,又看了看周澜泱,心里思索着难道这位主子得罪爷了?
可却瞧见周澜泱一脸无害笑容,眼里全是坦荡,也不像是失了宠的衰样啊。
“看来爷不乐意待见我,既然如此,我先回院了。”周澜泱冲着何玉柱嘻嘻一笑,潇洒回身,大步流星的往清漪院走。
瞧见她的背影成了圆点,何玉柱才一拍脑袋,“哎哟,怎么把那事儿给忘了。”
书房里却多了两个人。胤禟一踏进来,瞧见那两人,第一反应却是怒吼一声,“何玉柱!”
何玉柱刚刚跟进来,手里抱着个盒子,点头弓腰的道“奴才在呢!”
“有贵客到,你怎么不使人来告诉爷!”胤禟皱眉,气急败坏的斥责道。
“爷,奴才……奴才刚想说的,可您自己就进来了……”何玉柱委屈巴巴的解释道。
胤禟瞪他一眼,吼道:“还愣着做什么!不去奉茶!”
“我与你嫂嫂也是刚到不久,你不用责骂他,九弟。”
坐在客首位上的人是胤祺,穿着一身淡紫色月袍,胸前印着个栩栩如生的蛟龙,领上绣着祥云,与手衬上的点翠丝相得益彰,衬的他整个人如皓月当下的清修翠竹,不染尘埃的干净。
而他旁边那位,则是一身枚红色旗装女子,梳的旗头也是诰妇的点金小翅头,胸前坠着一串透明的琉璃珠子,面上笑容甜美,一双丹凤眼敛着淡淡的暖意,唇上艳红,正拿一柄牡丹花薄纱扇打着风。
“是啊,九弟,都是自家人,搞的太生分岂不是不美?”她扇子捂住嘴唇轻笑。
胤禟这才与二位见了礼,道:“五哥五嫂到弟弟府上来,可是有什么事?还是额娘有什么吩咐要五哥带给我?”
下人刚端了茶上来,胤祺被胤禟的话激的,差点茶都没端稳,手微微一抖,好容易将茶放好,才将目光送到了胤禟脸上,微叹口气,低声道:“你这话说的,无事无吩咐,难道我就不能来你府上?”
说这话时,胤祺心里酸的直冒泡。
分明他与胤禟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他不与自己亲近,与那老八老十,甚至小个好几岁的小十四倒是好的很!
老八大婚,胤禟又送重礼又挡酒,老十大婚,则更是阔绰,直接送了一个小别庄过去。可自己这个亲哥哥大婚,就是一座送子观音,还是从额娘那头转送过来的!
胤禟的差别对待十分明显。
“五哥说的哪里话,你愿意来弟弟府上,弟弟高兴还来不及。”胤禟喝了口茶,缓缓说道:“只是这么晚了,哥哥嫂嫂该不是为了来喝口茶吧。”
胤祺一愣,与他塔剌和晴对视一眼,他的嫡福晋和晴先开了口,打笑道:“这不是你五哥嘛,回府后就一直在后悔自己不该话多,竟让皇阿玛把那苦差事落在了你头上去,我一听他说完才知道这事儿,也担心你怪你五哥,不这就拉着上门来给你赔罪来了。”
他塔剌和晴娘家门第不高,父亲是员外郎张保,官职不算高,管事不算多。可当初宜妃就是看中了她的机巧能言,学识胆色不输男子,才指给了胤祺做嫡福晋。在她之前,胤祺已有了侧福晋和妾室,最受宠的那个侧福晋瓜尔佳式乃是太子妃的同族姐妹,却也没能越过他塔剌和晴去。
胤禟收回了思绪,面上浮起一层假笑,忙说道:“嫂嫂,瞧您说哪儿去了,皇阿玛下的令就是天命,天命难违,我自当好好办差。”
他塔剌和晴咧嘴一笑,张口还要说话,却被胤祺先开了口。
“那地方偏僻的很,你没去过,我担心你吃不消,今日过来就想和你商量商量,是否明日我去求皇阿玛收回成命,我替你一趟。”
胤祺嗓音温和透彻,却隐隐透着些担忧。
“既然偏僻,又哪里好让五哥你替累先行。”胤禟扫了一眼胤祺,虽然笑容还在,可眼底的疏离却过于明显。
胤祺轻轻蹙眉,也不再言语了。
见这兄弟二人又冷了场,他塔剌和晴搅了搅手绢,打了个空扇,笑道:“九弟啊,你五哥他也是担心你……也不晓额娘知不知此事,若是知了,怕也要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