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言还未从奶奶有反应的惊喜中走出来,屋外忽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进去,给我把那孽子和奸夫统统抓出来!”
这是沈长河的声音。
沈惜言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被赵万钧拉起身。
他哆哆嗦嗦道:“九爷,我爸来了。”
赵万钧紧紧握住小少爷的手:“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的。”
在这儿发生争执会打搅到奶奶,赵万钧将沈惜言护在怀里,推门走了出去。
沈长河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敢自己出来,立刻一声令下,叫保卫员们将他俩团团围住。
被一圈的枪指着,沈惜言腿都吓软了,但还是强忍着恐惧对沈长河大声说:“爸爸,赵万钧在北平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你最好不要伤害他。”
沈长河不屑地冷笑一声:“北平的大人物在我金陵未必有用。”
他话音未落,只听得身后一声带着惊讶和激动的“九爷”。
保卫队队长孙大江拨开保卫员,急急忙忙朝赵万钧走过来。
“居然真的是您!”
孙大江双腿并拢,“啪”地敬了个礼。
赵万钧拍了拍孙大江的肩,欣慰道:“几年不见,都当上队长了。”
“哪里哪里,还不是托九爷的福。”
孙大江是赵万钧早期手下的人,对赵万钧敬佩有加,奉为楷模。当年他在战场上负伤,不能再跟着赵万钧征战,赵万钧便给了他一大笔安家费,还替他写了介绍信,叫他带上妻儿回金陵老家的保卫厅某个职位。
所以,说是托了九爷的福也并非客套。
沈长河和四周的保卫员都傻眼了,明明是来抓抢亲奸夫的,怎么变成叙旧了?
孙大江吼道:“都愣着干嘛?还不把枪放下,赶紧给九爷赔不是!”
那几个保卫员立马收枪,齐声道:“九爷,对不起!”
沈长河急道:“孙队长,咱们不是说好了来抓人么?”
“我说沈老板,这位可是北平来的赵九爷,绝不可能干作奸犯科的事儿,您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沈长河气得嘴唇都紫了,孙大江是他在保卫厅里的老熟人,平时也打点了不少保护费,原以为赵万钧和沈惜言这下是插翅难逃,没想到居然搞了这么一出。
他咬牙切齿地对赵万钧说:“赵九爷是吧?我这儿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扫把星,赔钱货,你带他回去,不怕倒霉吗?”
沈惜言蓦地一愣,原来,他在父亲眼里不过就是个丧门星,而他的父亲,竟可以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把这番侮辱他的话说出来。
可笑他前些日子竟还偷偷羡慕过沈云年能得到父亲的宠爱。
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沈惜言再次看向沈长河,眼里唯一的那点儿子对父亲的期冀已然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漠然和隐隐的恨意。
赵万钧低头看了沈惜言一眼,笑了,他冷冷瞥向沈长河,一字一顿道:“对你来说他是晦气,于我而言,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既然你瞎了狗眼,那就甭跟这挡道儿,碍我享福!”
“你……”
沈长河出身名门,自视甚高,从未被这样骂过,对方还是个小辈。
他指着赵万钧的手剧烈颤抖,气急败坏,竟一下倒在了地上,被跟来的家丁们围住,场面一度混乱。
“老爷,您怎么了?”
赵万钧牵着沈惜言的手,从地上的沈长河身边路过,二人都没再看他一眼。
赵万钧带沈惜言回到住处,给灰扑扑的小玫瑰花彻头彻尾洗了个澡,还替他刮了胡子,穿上干净衣裳。
转眼,那个精致白嫩的小少爷又回来了,只是眼中少了曾经的神气。
沈惜言在路上把这半年来的遭遇都向赵万钧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说到孤立无援伤心处,还强忍着眼泪,看得赵万钧是怒火中烧。
赵万钧本以为把人送回金陵可保他平安,谁成想竟是另一个火坑。自个儿的宝贝被人践踏侮辱,任谁都得气个半死。
沈长河对沈惜言的伤害是他今后用多少呵护都弥补不回来的,思及于此,赵万钧恨不得把那沈长河给活剐了。
傍晚,赵万钧出去给手下交代了一些事,一回来就看到沈惜言安安静静地靠在窗边愣神,一双圆亮的眼里蓄满月光,乍一看像是泪水。
赵万钧走过去,坐在沈惜言旁边的床沿:“小家伙,我还以为你见到我,会有好多话要对我说。”
“我也以为……”
半年不短,沈惜言日日夜夜都有话想对赵万钧说,每每思念入骨,他都将那些悄悄埋进心底,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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