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会带女朋友过来看你。”
“第一次见面在医院不合适。这样,你给桦林说说,重新约个时间,我们在外面吃饭。”
“你太在意了,只是普通的探病,顺便让你见见那个女孩,以后不一定成,别想太多了。”
“那行吧。那你叫护工帮我梳洗下,总不能让人家小姑娘见我到这糟粕样。”
“好,都依你。”
白桦林的女朋友是个活泼又单纯的女孩子,只在医院待了两个小时,一直陪她说话,给她洗水果之类的。白一很是喜欢。
晚上的时候,白桦林来医院守夜。陈旭因为有公司的事情要忙,没办法一直陪着,而且身体也受不住,所以白桦林和父亲轮流着守夜。
“桦林,过来。”
“妈,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白桦林立刻上前去。
“没有不舒服,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您说,我听着。”白桦林坐在床边,尽量离母亲近一些,这样她说话也省力。
“桦林,你有没有怪过我和你爸爸,因为我们一直对你姐姐关注更多、更偏爱。”
“小时候挨打的时候会怪,不过挨打完就不怪了,姐姐是女孩子,就应该被宠爱,我是男生,让着她也是应该的。久安哥哥都是这么做的,他是我崇拜的人,我当然要像他学习。而且,姐姐漂亮学习又好,可是我炫耀的资本呢,你不知道我那些同学多羡慕我,有的还想找姐姐当女朋友呢,不过都被我一顿暴打,我姐夫的门槛可是很高的。”
“呵呵,你这孩子。你们三个感情好,妈就放心了。桦林,你以前虽然皮,不爱学习,但是妈知道你最懂事,最谦让。吃什么都要给姐姐留着,明明自己爱吃巧克力慕斯蛋糕,但因为姐姐喜欢,就给了她,自己吃不喜欢的草莓味。就算知道我和久安他们有矛盾,却一直私下联系着他们。妈妈都知道,你很爱姐姐,很爱这个家里的每个人。以后,妈妈要是不在了,你想去找哥哥姐姐或者留在爸爸身边都可以,你不喜欢做生意就不做,爸爸会全力支持你做你喜欢的音乐。只要你快乐,做什么都好!”
“妈!”白桦林一把抱住母亲,三年了,母亲第一次正面提久安哥哥和姐姐,母亲这是要离开他们了吗?
“好孩子,谢谢你一直陪在妈妈身边,妈妈很开心。”白一轻抚着孩子的头,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接下来的几天,白一开始吃不了东西,只能靠营养液支撑着,说话声音也小的很。
某天,正在给白一擦洗脸颊的陈旭突然听到了沈梓诚的名字,是,是从白一嘴里出来的。她双眼浑浊又迷茫的看着天花板,嘴里一直念着这个名字。
人之将死,爱的恨的人都会在脑子里过一遍,尤其是脑海里最深刻的人最容易念叨。于是,陈旭联系上了远在香都的沈梓诚,让他来D市见白一。在香都老宅看报纸的沈梓诚接听着陈旭的电话,手抖了起来,手里拿着的水杯怎么也送不到嘴里。管家见状忙上前,
“先生,您怎么了?我给您叫家庭医生。”
“不,不要医生,给我订去D市的机票,立刻!”她怎么突然之间要离开了,她才六十多岁。
“可是先生,医生说您的心脏病最近反复的厉害,目前还不适合坐飞机。”
“去!”
“是,老爷。”
沈梓诚赶见到白一的时候,她已经说不了话,只留微微睁开的双眼和呼吸。只是沈梓诚唤着她,握着她手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突然全睁开了,
“白芍,我来了,我来看你了。”沈梓诚一双大手包裹着她的一双小手,因为生病的缘故,她瘦的皮包骨,双手就像小孩子那般大。
白一发出了呜咽的声音,沈梓诚凑近她嘴边仔细听了起着,她说:“雪,雪……梓诚,约会……”
“我记得,你第一次拒绝我,我们最美的一次约会,都是在下雪天。”沈梓诚撑起笑容,深情望着白一。就像以前那样。她不再年轻美丽,也没有生动的表情,双眼也不再璀璨夺目,但是她看着他眼里的光芒未变。她忘记了他带给她的伤痛,只记得他们之间的甜蜜。
“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看雪,好不好?”
白一摇头,眼睛又成了半闭状态,眼里的光芒熄灭,再次浑浊起来。
“沈久安和小惟没在医院?我打电话给久安,让他也过来。”沈梓诚拿起电话还未拨出,却被陈旭制止住。
“她不愿意见他们。”
“为什么,他们不是她最爱的孩子吗?久安不是她的一生的牵绊吗?怎么会不愿意见。”
“她是在惩罚自己,她想要带着孤独和遗憾走,体会久安当年的感受。”
“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她何苦这么为难自己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直如此,很难改变。”
“也对。那我们就尊重她的选择。”
……
难得一次,陈旭和沈梓诚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聊天。
XX年XX月XX日,在陈旭、沈梓诚、白桦林的陪伴下,白一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