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的半月,因着战事吃紧,苏徽意便又去了前线。关于战局的消息也是一日多过一日,各沿线几乎每日里都在败退,虽然两方都死伤惨重,但因着另一边还与扶桑开着战,南地更是腹背受敌,一连几日,都在吃败仗。
金陵也像是煮沸了的开水一样,霎时就焦灼起来,先是大批的爱国人士纷纷站出来,一面打着旗号反对军阀,又带着大学生当街演讲,愤慨激昂,还有学术界许多的老前辈也纷纷就战事发表了各自的言论,在国内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也带起了舆论的走向。
社会各行业都开始反对军阀专权,以至于学生游行事件慢慢的演变成百姓游行,口号几乎是喊到了每一个街头巷尾。另一方面还有潜藏在金陵的扶桑特务,先是秘密偷取机要文件,还安排了暗杀行动,只要是有反军阀的学士发声,就会被暗杀。一时之间,引得社会大众更加的对南地政府诛笔讨伐,可谓是人心惶惶。
金陵政府不得不加派了巡防队,没日没夜的巡逻,一是阻止游行出现暴动事件,二是防止扶桑特务借机行刺。一连着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金陵都处在风口浪尖上,权贵纷纷的往国外去,虽然战局还没有僵化,但许多国外的船都陆续停到了金陵的各个港口,防止一旦战局爆发,可以第一时间转移侨民。
沈蔷薇住的一带因是租界区,倒很是清净,她近来因着怀了孕,越发的懒怠了,心中又郁结着心事,看起来总是恹恹的。雨竹恐怕她忧心成疾,想要开口劝一劝,却也是无从说起。
眼见着秋意渐浓,天也逐渐的冷了起来,院子里的梧桐和金桂都落了枯叶,晃眼一看,已是一派深秋景色。
这日一早,沈蔷薇便起了床,因着前一日与韩莞尔约定要出去,所以她特意起了大早,洗漱过后,便让雨竹去准备车子,近来街上游行的人数与日俱增,雨竹怕她们不安全,便有些犹豫,站在门边半晌,才说:“小姐,现在外面时局乱的很,我看还是不要出去了。”
沈蔷薇原本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闻言却是不太在意的说:“他走的时候不是留了卫戍给我,就让他们跟着吧。”
她虽然这样说着,心内却也忍不住打鼓,毕竟是这样的敏感时期,金陵更是鱼龙混杂,不知道潜藏着多少危险人物,这个节骨眼出行确实多有不便。她迟疑了一瞬,才说:“我也不是非出去不可,只是总闷在屋子里,倒有些闷了。”
雨竹知道她的性子,便也没有多说,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待到她收拾妥帖,便拎了手袋下楼去。因着昨晚下了雨,今晨报纸送的迟了,这会儿才到,雨竹自听差的手里接过去,随意扫了一眼,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气,对着刚下楼的沈蔷薇说:“小姐,你快看。”
沈蔷薇见她神情恍惚,直觉里是出了什么事,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接过报纸将目光定格在上面,一条加黑加粗的头条写着,“苏七少前线受伤,南地接连惨败。”
她乍一看这条消息,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缓了好一会儿才说:“现在战局这么混乱,这些报社的消息未必是准确的。”
她这样想着,倒也不觉得什么,如今她一个弃妇,又何必再去关心他?抬眼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就见乌云密布着,像是又有一场大雨要来,迟疑了一瞬,还是说:“车子准备好了么?”
雨竹最先反应过来,应了声是,便扶着沈蔷薇往外走,因着天气不好,她又忍不住唠叨了一句,“小姐,这样的天气还是别出去了,中途万一下了雨,再着了凉可怎么好?”
沈蔷薇只是一言不发的往外走,直至上了车,雨竹便也跟了上来,随手将毯子盖在她身上,她已经怀孕四个多月,肚子早就大了起来,雨竹生怕她孕中着凉,更是竭力照顾着。
汽车一路开出了租界,往北行都是畅通无阻的,因着早就通知了卫戍队,所以汽车的后面另跟着辆军车,这样的敏感时期,卫戍出行也都担着十万分的小心,各个支起了长枪,严阵以待着。
原本两个人约定在咖啡厅见面,但因着前头的街正有学生游行示威,司机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暴动来,便调转车头往另一条街去,这条街因是商业街,倒是不见多少人,眼见着阴云渐起,黑压压的覆过来,更是平添了许多的落寞。
沈蔷薇原本闭目养神着,却忽而听到司机大叫了声不好,一个急刹车,震得她整个人都往前倾去,好在她本能的伸出了手撑住前头的座椅,所以只是头部撞在了车...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