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苏徽意摇了摇头,“再拖下去,恐怕北地会先打我们个猝不及防。”他这会儿虚弱的不愿再说话,只是淡淡的,“你去准备吧。”
林宁便应了一声,走了出去。苏徽意环顾四周,见夜幕漆黑,仿若一个巨大的罩子将人笼在里面,窗外无星也无月,只有墨一般的黑。
他一瞬间闪过了许多的念头,最后化作微微一声长叹,便又合了眼睡了过去。他因着身上有伤,即便药物催化下,睡得也并不安稳,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意识慢慢清醒,却听到一阵压低的啜泣声。
本能的睁开眼去,就见天已经亮了,几缕晨光自窗外透进来,照的一地暖阳。沈蔷薇正坐在床边抹着泪,见他醒了,忙将眼泪擦干净,说:“醒了。”
苏徽意微微垂下眸去,像是没看到她哭似的,只是淡淡的说:“我本打算等忙过这阵再去看你的。”
沈蔷薇想着这一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便说:“这有什么关系,现在我看着你也是一样的。”她说过这一句倒觉得傻气,就说:“你饿不饿?医生说你可以吃些流食了。正巧雨竹才刚拿了粥来,我也还没吃,一起吃些吧。”
苏徽意这才看了她一眼,说:“我不吃了,你吃吧,吃过再睡一觉,忙活了这几日,你也累了。”
沈蔷薇原本有许多的话想要对他说,但见他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也怕过于打扰了他,就点点头,“那我这就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苏徽意便阖上眼去懒怠的恩了一声,直至沈蔷薇走了,他才复又睁开眼来,等了约摸五分钟左右,林宁便敲门走了进来,说:“七少,消息是昨天晚上放出去的,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了,已经到医院来了。”
苏徽意便恩了一声,问:“都准备好了么?”
林宁原本做事都非常的细致缜密,这样的事情自然安排的十分妥当,便说:“都准备好了,等下我会请这些人去别的病房,已经事先找好了人躺在病房里,一旦事有变故,他们一个也走不出去。”
苏徽意点点头,又说:“就拿他们杀鸡儆猴吧。”
林宁应了一声,正要退出去,倒不妨苏徽意说:“给我换衣服,我也要过去。”林宁忙说:“七少,你的伤还没有痊愈,这种时候过去恐怕有危险。”
苏徽意不在意的摇摇头,作势要起身,平淡的说:“难道我没有受伤,这些人便会对我有所忌惮么?如果你怕我有危险,就把危险降到最低。”
他一面说,一面便皱眉起了身,淡淡吩咐,“去让他们拿衣服进来。”
林宁违抗不过,只得硬着头皮去准备,直至苏徽意穿好军服,一众的侍从官便扶着他去了事先准备的病房,因着早有准备,病床上正躺着一个人,被帐帘挡在里面。
因着病房极大,另有一小间的阳台,林宁担忧苏徽意的安危,便将他安置在了那里,在门口各处都安排了卫戍把守。苏徽意这样折腾一番,自然是神情疲惫,强打了一会儿精神。
就听那一头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隐约夹杂着说话声越来越清晰。原来正是金陵几个位高权重的人物,有驻防司令,还有镇守使。甚至连带着几个军区的司令,虽然名头响,但各个都没有实权,军权全部在苏徽意手里,如今眼见着苏笙白死了,想借着混乱的时局夺回实权,架空苏徽意。
几个人先后的进了病房,眼见着帐帘后躺着一个人,又见四周全是卫戍,其中一个军区司令陈琦便说:“七少的伤势怎么样?事到如今,再隐瞒下去只会对时局不利,还请林副官如实相告。”
其余几人也都是附和着点点头,这种时候,还不忘探头去看。林宁自然清楚他们的意图,就说:“七少胸口重了两枪,虽说避开了要害,但伤势太重,现在仍处在观察期。”
他顿了顿,环顾眼前的几人,又说:“因为事发突然,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并非故意不告知众位消息,如今不提北地蠢蠢欲动着,便是咱们南地也是鱼龙混杂。我已经通知了三公子,如今七少伤势未愈,三公子身为苏家的长子,许多事情还是可以代替七少做主的。”
众人闻言脸色皆是一变,面面相觑了一番,还是由陈琦开口,“这是自然的,我们这些老臣也都是没有异议的,只是如今三公子才刚去了前线,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目前最紧要的,还是稳定南地的时局,至于与北面的战局,我看还是能避则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