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扶桑的……”
她还没有说完,他已经打断了她,轻声的唤着她的名字,“莞尔。”他的声音轻的仿若是呢喃细语,夹杂着一丝的暧昧气息,让她禁不住屏住了呼吸,询问似的等着他继续开口。
可他却没有再说话,只是与她目光想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仿若出了神一般。空气仿若都变得凝滞起来,时间也缓慢的一分一秒都在澄黄的光里打转。
隔了许久,他才说:“莞尔,从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他这样说着,连带着最后一丝的情绪都被掩藏掉了。
韩莞尔本能的攥紧的手心,这一瞬间那些从前的时光忽而就闪现在眼前,她的哭泣和隐忍,和那些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都清晰的出现了,包括她心中复杂的情绪,恨和深深的无奈。她经受的那些痛苦,怎么是他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轻易的抹去呢?
她真的很想鄙夷甚至暴怒的质问他,可时间太久了,久到连情绪都已经压抑的消磨掉了。更多的只是一种理智的状态,是的,她也已经决定要离开了不是么?就像他们心里都清楚,从当初选择的那一刻起,什么都回不去了。
她是真的不想让自己再次陷入那样不堪的境地里了,忽而就笑了笑,是那种释怀的笑,看着他及其平淡的说:“一个正当龄的女孩子,被囚禁在牢笼里走不出去……就像一朵花,在开的大好的时候,就慢慢的枯萎凋零,就像我……在这枯燥的日子里,一点点的腐烂,你瞧那花园子花团锦簇的,你闻那茉莉,冷幽幽的香气,如果被单独的养在看不见光的地方,它注定就颜色淡了,香味淡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只是将那时候那种孤独无助的心境描述出来。顿了顿,又说:“原本我是有许多话要与你说的,可到了如今,却发现都没有了。”
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眸子中闪过晶莹的光,“现在你父亲死了,从前的那些事你看的太重,如今能放就放吧,何苦让那些旧人在打扰你的生活呢?毕竟人生那么长。”
苏子虞静默无声的看着她,她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件冷蓝的旗袍,将她的眉目衬得有些冷艳,其实她并不适合这种冷色的衣服,他记得她从前只喜欢穿水粉和苹果绿这种鲜妍的活泼的衣服,他记得她以前的笑容很多。
是他耽误了她,是他亏欠了她。
嘴角动了动,最后说:“这一次我去前线,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已经与老七说过了,让他放你离开,小姑娘,去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吧。”
韩莞尔的眼泪几乎是一瞬间便溢了出来,心内一阵一阵的抽痛着,她觉得好似有双手在揉搓着,让她心里难过极了。可是有那么多的话她都不能说,她不想再看见自己再一次的失望,只是抿了抿唇,想要点点头回应他,却发现连这样的动作都做不了。
苏子虞垂下眸去,忽而说:“莞尔,南地与北地马上就要开战了……这个天下已经开始乱了,趁现在还来不及,离开吧。”
韩莞尔骤然间听到这样的事,不禁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北地不是嫁了女儿过来?为什么会开战?”她的声音有些仓皇,心内亦是清楚,如果北地掺和进来,战事将不会像从前一样,在可以把控的范围内,只怕会天下大乱。
苏子虞笑了笑,“这样的事可不是联姻就可以维系的,对于万里河山而言,牺牲一个女儿有什么关系呢?”
他自嘲的又说:“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谁知道会不会后悔呢?人心这种东西,莫测高深着呢!”
韩莞尔自然听出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在她下定决心的时候忽而听到这样的话,心内便好似激起了千层的浪一般,再不能回归平静。紧紧的攥着手心,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由苏子虞先开了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韩莞尔见他起了身,只觉得心中绷的那根线彻底的断了,一旦开战,恐怕两个人要隔着万里的战火和山海,亦或这辈子都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这些想法一闪而过,她禁不住慌乱的喊了一声,“等一等。”
苏子虞回身的功夫,她已经走到了他的对面去,双眸满是晶莹的泪,目不转睛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这个就是傻得很,我也认了。答应我,一定要平安的回来,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一年不回来我就等一年,五年不回来我就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