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讳的笑起来,“他有没有告诉你?又有没有说过如今苏家是他说了算,想要将你接回去呢?如果他连许诺都没有的话,那你可真是悲哀。”
沈蔷薇乍一听这消息,心中泛起难言的苦涩来,禁不住一遍遍的想,苏笙白偏瘫了?在感叹过后,只觉得报应来的太迟太轻。她倒并没有在意顾诗意的挑拨,只是想着她这样一个高傲的女孩子,竟然也会流露这样的一面。
不禁有些好笑,就点点头说:“他什么也没有跟我说,这些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也并不想要他的许诺,这个答案你满意么?”
她很是疲乏了,不想再与眼前的这个人再说上半句话,一时的逞强不是她的个性。这样想着,便又转了身要离开。
顾诗意却有些不依不饶着,快步追过去,拦在她面前,眸子闪过狠厉的光,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空当,用力甩了沈蔷薇一个耳光,恨声说:“今天我一定要教训你!”
沈蔷薇早已预料到了她会这样做,这一巴掌用了全力,她原本身上就没有力气,被这力道一带,便踉跄着朝后退了一步,嘴角霎时溢出血来,整个脸颊都火辣辣的痛。
她捂着脸颊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沉静的看着顾诗意,眸子里满是波澜不惊的光,又夹带着几分的嘲弄,和几分的得意。
林宁原本就站在一旁,见状不由得走到她旁边去,连声问:“怎么样?要紧么?”他做为一个属下,许多的话不方便说,只是看向顾诗意,客气的说:“夫人,这里是公开的场合,请您不要做太过失礼的事。”
顾诗意自然看出林宁是在偏袒她,可又说的有理有据,她确实不好太过张扬,就哼了一声,看着沈蔷薇冷冷的说:“果然我见犹怜啊,装出无辜来跟一只小兔子一样,沈蔷薇,真有你的。”
她这样说着,不由得嘲弄的笑起来,问她:“你不会以为就凭着你这样的伎俩,在他面前装装可怜就可以改变什么吧?那我不妨告诉你,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就比如身份,一个如同脚底泥一样的人,以为凭借那几根理不清的肠子就可以平步青云了么?你也未免太过自以为是。”
眼见着沈蔷薇慢慢褪去潮红的脸,她愈发的得意,又说:“我不管你与他如何的情比金坚,如何的不当身份做一回事,但有一点,我想你也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他不会为了你放弃这万里的河山,所以奉劝你不要再对他心存幻想,男人的甜言蜜语有时候是糖,而有时候却是毒药,不要落到最后,人财两空,那才真的叫得不偿失。”
她勾唇浅笑,“沈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叫色衰而爱驰,这世间没有什么感情是不会变的,唯一能维系关系的只有共存的利益,你懂么?”
沈蔷薇沉默着听她说完这些话,赞同的点点头,说:“谢谢顾小姐的好意了,我现在可以走了么?”
她心中自然明白那些话的意思,除了嘲讽以外,无疑是告诉她,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不对等的爱情,有身份的人总习惯拿这些来告诫别人,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古往今来,这样的悲剧也确实不在少数。
她什么都明白,只是在顾诗意的面前,并不想附和罢了。这些都是她内心中最为恐惧和不敢面对的一面,如今被她无情的捅破,她除了不安之外,只余下悲哀的心境了,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才抬眼迫使自己与顾诗意对视,淡淡的说:“其实有一点你说错了,即使身份不对等也未见得两个人之间没有真情,即使不能走到最后,但总是记忆里最真的东西。反之那些被身份权利捆绑着在一起的人,却更加的孤独,恐怕冷冬冷夜,也只有本人能够体会吧。”
她垂下眸去,“说到底都是可怜人,又何必吵吵嚷嚷呢,能平稳安详的过完一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她说完这一句,眸光中闪过怜悯的光,随即转身离开,这一瞬间心中何止转了百个念头,可仔细去想,她还真没有想过与苏徽意的结局,会是哪一种?她一直觉得用权利去考验真情是极度幼稚的事情,有什么重要,如果是那样,失去了又有什么可惜呢?
一路走下楼去,只觉得头重脚轻的,脸颊也火辣辣的痛。走道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十分的刺鼻,她这会儿也不想进病房去,便站在窗子前看外面的景色,医院的后面是一大片的草坪,直铺到街边去,过眼皆是被雨水冲刷的小草,青翠欲滴着。
她恍然看着,也就不觉得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