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随着她一同进了厅里,里面亦是装修的豪华,日光自落地窗照进来,厅里便仿若流光溢彩似的。
她没有心思细看,只说:“我累得很,想要先休息一会儿。”
那丫鬟便讨巧的应了一声,扶着她往二楼去,楼梯是纯白的转梯,因着没有地毯,她走起来愈发的小心,好容易到了卧室,她便对那丫鬟客气的笑一笑,“你去忙吧。”
推门进去,就见偌大的方厅,里面亦是落地窗,墙上挂了几幅西洋的油画,她倦倦的扫了一眼,便朝里去了卧室,眼见着床边纯白的帐子轻轻的荡着,她只觉得整颗心也似这帐子一般,飘飘荡荡着。
倚靠在床上,却是毫无睡意,一遍遍的想着该如何是好,室内挂着个钟表,一下一下在耳畔响个不停,此刻听着,却愈加的让人焦灼不安。她觉得整颗心都要跳出来,环顾四周,却是空荡荡的,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来,才合了眼。
苏徽意一到了景平便召集了几个驻军参谋开会,因着沈仲贞的事,又临时加了许多路卡,各个店铺以及酒馆之类一律严格排查,直到了晚上,依旧没有消息。
原本几个人都等在军部办公室内,临到了八点多,医生便来为苏徽意换药,他这会儿全然顾不得,只不耐的挥了挥手,便将医生拒在了外面。
办公室内放着一个落地钟,当当声一个劲儿的响着,他皱了皱眉,将手中的文件甩在了桌子上,几个参谋原本正说这话,见状便都鸦雀无声了。他拿起桌子上的烟点上,默默抽了两口才说:“南平那边有消息了么?”
原来南平正与扶桑交火,通电线路全部失去了联系,所以他无法知道沈仲贞到底在不在南平,所以昨天才不得不派人过去查看情况。
谢长飞闻言就说:“估计要明天才会到。”
他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倒像是筋疲力尽一般,“你们都出去吧。”
几人知道此刻不便多说,就纷纷起身走了出去。这会儿外面夜色渐浓渐深,办公室亮着灯,玻璃窗上反射着室内的景物,显得死气沉沉的。他将烟一口一口的抽完,那烟雾缭绕在脸上,倒像是包裹着层愁绪似的。
起了身拿起电话,拨了熟悉的号码,隔了好一会儿那一头才有人说话,“是谁?”
他的声音很是冷静,“父亲,沈仲贞在哪儿?”
那一头的苏笙白估计没想到他这样直白,就说:“老七啊,你是个做大事的人,千万别为了个女人断送自己的前程。”
他闭上眼,并不耐烦多说,只是淡淡的:“你又打了什么主意?”
苏笙白叹了一声,“如今南地是乱成了一锅粥,我已经派了特使去北地,正式与他们联姻,这样不仅能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将来南北就是一家,老七,只要你娶了顾家的小姐,将来的时局会是什么样子,不用我多说吧。”
苏徽意冷笑了一声,这一刻所有的理智全部崩塌,“父亲真是老谋深算。”
苏笙白却也没有发怒,“老七,现在的时局你看的很清楚,如果南地再由着这些人胡来,到时候我们连跟北边坐下来谈的资格都没有,趁着眼下没有大乱,联姻是唯一的路。”
窗外夜色无垠,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倒像是从来都这样黑,他一动不动的伫立着,这会儿树枝被风吹拂的沙沙作响,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不由就说:“我不会娶她,我也不会再娶别人。”
苏笙白倒是像料定他会这样说,就哼了一声,“北边的特使已经拍了电报回来,说顾家已经答应了联姻,过两日就会通电全国。”
他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只要你肯娶顾家的小姐,我就会放了沈仲贞。”
苏徽意静静看着窗上自己的影子,外边的风声逐渐的大了,仿若呜咽似的,听得他心中发紧,他说:“我不会娶她。”
说过这一句,他便挂断了电话,这会儿只觉得血气上涌,不由就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拂到了地上,打的地面噼里啪啦作响。
他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稍微缓了缓,却像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待,阔步走了出去,吩咐道:“去准备车,我要回去。”
这一路走着,仿若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着汽车常备的,所以招呼一声便开到了台阶下面,天幕是暗夜无边,即便是夏夜,风吹在脸颊却凉凉的,他默了默,才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