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已经走了过来,在她旁边抹眼泪,说:“小姐,都怪我嘴贱,惹出这样的事来,真是连累了你。”
沈蔷薇对着她安慰的笑笑,说:“没事,这事原本就是冲着我来的,跟你没关系,你先回去吧。”
刘妈想着如今六姨太肚子中的孩子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小姐也不知要受到怎样的责罚,她不敢在这节骨眼上添乱,只得忧心忡忡的回去。
沈蔷薇镇定下来,她缓步朝厅里去。就见孙博谦拎着药箱急匆匆进了卧室,另有丫鬟端着手盆进进出出。也不过片刻功夫,几个外国医生也陆续进了卧室。直到了下午四点左右,苏笙白才怒火中烧的赶了过来,见了沈蔷薇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沈蔷薇自知这次很难撇清自己,那双幕后黑手既然已经想好了要嫁祸给她,只怕她辩白也是徒劳,又不知道会不会有后招,索性也不做解释,干脆就跪在了苏笙白面前,说:“父亲,这次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跟六姨娘发生口角,求父亲责罚。”
苏笙白怒目而视,直指着她说:“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惩处你,你自己去领板子,跪在祠堂思过!”
沈蔷薇脑中思绪百转,起了身往祠堂去。她心中倒不觉得委屈,原本就是自己太过冲动,被人算计也是活该。只是她头脑昏昏沉沉的,此刻走在冷风中,愈发的头昏脑涨。
苏家的祠堂历来有下人守着,因着平日里没人过来,这群下人自然十分懒散,沈蔷薇等了半天才有人来开门。门房的听差见了是她,不免吓了一跳,当即引了她进去。
苏笙白派来的侍从跟在她后面进了祠堂,见她端端正正的跪在了里面,就唤来下人,“七姨奶奶犯了些错,大帅要依着家法打她二十个板子,你们动手吧。”
那些下人平日里见多了体罚,且大多时候主子懒得动手,都是由他们来打,因此早已见怪不怪,此刻得到了大帅的指令,一个个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往上冲。两个资历老的听差拿了木棍上前,其中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说:“姨奶奶,既然是大帅的命令,那我们只好得罪了。”
沈蔷薇只是不言不语,那二人见状,便抄起木棍打在她的脊背上。男子的力气极大,也不过才打了五个,沈蔷薇的身子便不自觉的前倾,她狠命咬着牙,只觉得脊背火辣辣的疼,一下接着一下,仿若皮开肉绽一般。直至二十下打完,她已经疼的连呼吸都是急促的。额前溢满汗珠,嘴唇被咬的流出血来。她竭力撑着,硬拼着一口气没有倒下去。几个听差懒得监视她,三两成群的跑去了偏厅取暖。
祠堂中寒凉阴森,沈蔷薇只觉得全身冷的厉害,她因着连日的惊惧,此刻跪在这,更是一分一秒的难熬。眼见着祠堂外的光线逐渐变暗,也不知跪了多久,好似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她想起苏徽意,伤感便袭上来,或许她一直在想他,只是这样的时刻,对他的思念更深罢了。
从前两个人在一起,并没有多浓烈,只是他离开的时候,她远远的看上一眼,带着热切的距离。让她的心如同烈火烹油般焦灼着,如今他远在另一边,与她隔着山海,隔着战乱纷争。她那样想他,想的连眼泪都在肺腑中过了一遍,才滚烫的流下来。
原本外面偶有人声传来,此时却变得安安静静,冷风吹在身后,她忽而听到女子唱曲儿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回过头,就见漫天雪幕在冷蓝的天空上轻轻漂浮着,四野只余下灰白色的一抹光晕,那女声幽幽唱着,在这森然祠堂内,愈发让她头皮发麻。
她紧紧盯着前方,忽而瞥见一片绯红的衣角。不觉就“啊”了一声,只觉得身子发沉,好似所有的重量在顷刻间压下来,她再没了强撑的力气,眼前一黑,就那么直直的晕了过去。
临到了夜里十一点多,沈蔷薇的高烧依旧没退。正房的丫鬟们忙碌的进进出出,滚烫的热水一盆接着一盆的端进卧室里,刘妈烫了毛巾为沈蔷薇擦着身子,她后背的伤处高高的肿起来,全是青红的淤伤,更有的地方被打的皮开肉绽,此刻伏趴在床上,已经人事不知。她紧皱着眉,即使在睡梦中都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惶恐不安,好似开口说了什么,但声音若有似无,让人听不真切。
刘妈忍不住流泪,抹了药膏轻轻涂在伤处,生怕弄疼了她。如今苏徽意不知何时回来,苏笙白仗着六姨太的事,公然责罚沈蔷薇,竟然不许医生过来。眼见着小姐越烧越糊涂,却没有丝毫办法。正是彷徨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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