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一指道:“嘿嘿,忒那小子,我说你怎的如此面熟,原来是你。”那被唤着二哥之人,一见他认得冷凌秋,便问道:“三弟见过此子?”只见那人嘿嘿冷笑道:“那日替太湖水寨送信之人,便是这小子。”冷凌秋一听这话,顿时想起那日在枫桥镇,一把将胯下之马拉得倒退的便是此人,心中暗叫道:今日居然遇着他,只怕不好善了。
那人见冷凌秋不言不语,只道他被吓得傻了,举手一挥道:“小子,那日替陆封送信是你,上少林求援也是你,今日又遇见你,看来你我缘分不浅啊,转来转去,你终究还是转不出我手心。”冷凌秋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般:“你我确实缘分不浅,不过那****抓不住我,上少林也截不住我,今日你又能把我怎样?”那人两眼一翻,笑道:“今日怎样?你怕是会死得透了。”说完手掌一翻,便奔冷凌秋头上而来。
冷凌秋见他面带笑意,怎料他突然动手,一个猝不及防,便要被他拿住,便在这时,只见路小川右踏一步,手中刀鞘一横,双目直盯那人胸口。那人一见,只觉那眼神便似利刃一般,插向胸前空门,心中一惊,一个‘鹞子翻身’倒退三步。瞬间冷汗淋漓,心道:这小子眼睛好生厉害,一眼便看出我空门所在,刚才他还未出刀,如果刀已出鞘,只怕自己不死也重伤,万不该如此大意。哼,路不平的徒弟,果然非同一般。
先前那老者见路小川只一步便逼退他三弟,虽说是他托大所致,但这小子终究有些本事,便上前一步,举剑当胸道:“那跛子果然教了你些本事,不如让我来称称你到底有几斤几两?”这时只听一女子声音隐隐传来:“‘潇湘一剑’萧一凡,‘铁手鹰王’萧铁手两个江湖成名数十年的人物,却来欺负两个无名小辈,传扬出去,也不怕江湖人笑话?”那声音时远时近,声若珠玉落盘,甚是悦耳。两人听得来声,同时惊呼道:“姬水瑶。”
只听那声音答道:“多年不见,二位还是那般德行,丝毫没有长进,真是可惜了萧千绝有你两个兄弟。”冷凌秋一听,原来他便是萧一凡,楚怀云曾说过他是当今一等一的用剑名家,却不知究竟如何。萧一凡只听人声,不见人影,骂道:“藏头露尾,看来你百花宫也好不到哪里去。”话音刚落,只见一人破空而至,衣玦飘飘,当空落下,便如九天玄女,倾世脱俗。萧铁手一见那人容貌,顿时嘿嘿一笑:“人称江湖第一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冷凌秋想起她便是害死父母元凶之一,顿时怒火中烧,高声骂道:“妖妇,还我爹娘命来。”说完便要冲上前去厮打,却被路小川一把拿住脉门,顿时全身酸软,动弹不得,叫道:“你放手,这妖妇害我爹娘,我定要为他们讨个公道。”他生性温厚良善,从未以恶示人,但今日徒得爹娘死因,心中已是燃起熊熊仇恨之火。而此刻害死父母之人便在眼前,更是激起心头仇意狂恨,没有一刻比此时更想杀人。
姬水瑶见他双目通红,满脸恨意,便如受伤野兽,形态癫狂,叹息一声:“你果然是她所生,便连发怒也一模一样,造化弄人啊。”说完对天长叹:“你为什么要瞒我?你当真如此恨我么,连有儿子也不与我知晓,我又有那点比不过她,宁愿自己性命不要也要护着她,你如此对我,真是让人好恨啊。”说完,泪洒衣襟,已然泣不成声。
萧一凡和萧铁手见这二人,一个狂一个悲,面面相觑,均不知所为何事,居然让这百花宫主失态如此。杨士奇听得二人声音,叹息一声:“孽缘啊。”说完走出屋来,叫道:“水瑶妹子,此事过去那么多年,你也悔恨了那么多年,却为何还放不下?”姬水瑶一抹泪痕,一望软坐在地,犹自咬牙切齿的冷凌秋,对杨士奇恨恨道:“你为何要将此事告诉于他,让我一人苦也就是了,却让他也这般痛苦。”杨士奇望向萧一凡和萧铁手二人,沉声道:“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今日不说,我只怕再也没机会说了,此子是我带大,知他秉性,今日徒闻变故,怒气攻心,不能自制,相信他日后定能分辨是非。”说完一顿,又道:“当年你对他情深几许,以致由爱生恨,迷了心智,被人蛊惑,终致酿成大错,待此子日后醒悟,当知你那时非是有意为之。”
姬水瑶哽咽道:“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又有何用?”杨士奇道:“情由心生,亦由心灭,往日错,今日偿,是为因果。只看你如何对待了。”说完微微摇头,又自顾进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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