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终于降临了。
古牌楼花市的花灯一盏盏亮起,恍若星河坠地;窄窄的海湾的另一边,璃月港也华灯初上。
“云来海那边,守着那艘快艇的兄弟们可以先撤了。”
领命的年轻千岩军忍不住问道:“可是,这个人会不会还有同伙。”
“不必担心。”
“好……好的……”
这位年轻的千岩军此前从未见过面前这位正给自己下达指令的人,而且这个人没穿制服,更没有军衔。
但他却是负责今天行动的总指挥。军中,那些自己都十分敬仰的前辈见了他也都是一番毕恭毕敬的态度,好像都称呼他“帝君”什么的。
因此,虽然不理解现在撤人、不进一步搜寻同伙的原因,年轻的千岩军还是很信任这位“帝君”的指令,敬了个军礼后,认真执行去了。
钟离自己,则身着便服,踱步向着花市走去。
花市之上,璃月港的市民们兴致不减,扶老携幼,络绎不绝;他们刚刚是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嘭”的一声巨响,但大家都权当是谁在放炮仗了,完全没人在意。
“快!去看猊兽‘采青’了!”逛花市的市民们有着更感兴趣的事情。
舞兽戏的场地旁已经围满了人,梅花桩以璃月文化中写意的风格代表着起伏的山峦,戴着威风兽首的少年一步步爬到梅花桩的最高处,用猊兽的兽首一口咬下象征着“生财”的生菜。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少年摘下了猊兽的兽首。他略有些毛糙的头发被红色的发箍扎起,紧绷结实的脖颈上有一颗令人想入非非的痣。
少年对着台下叫好的人们喊着:“多谢晒各位街坊对'剑匣快递'嘅帮衬啦,祝大家步步高陞,揾财有路,生意兴隆!”
舞兽戏的场地旁,几个孩子戴着傩面,也模仿起了梅花桩上的舞兽少年,张牙舞爪着互相追逐。
有个孩子在打闹中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路人,路人及时出手相扶之下,小孩子没有摔倒,但傩面却被撞到了地上。
被撞到的路人捡起地上的傩面,轻轻抚净上面被沾上的尘土,递还给面具的主人,用磁性的嗓音温柔地说:
“这傩面象征的是守护璃月太平的夜叉,不可轻易辜负。”
孩子接过面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谢谢,谢谢大……叔……哥哥?”
小孩子有点拿不准面前这个人的年龄,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在其他小伙伴的催促中,他笑着跑开,和伙伴们一起玩了。
钟离微笑着看着孩子们跑远,又踱步来到了几步脚程之外的舞台下。
舞台上,一位须弥舞娘正翩跹起舞。玫金色的头纱随着她的舞步而摇曳回旋。她身上的金属饰品也发出环佩叮当的声音,仿佛在为那极具节奏感的须弥音乐打着拍子。
虽然这首须弥曲子非常欢快,欢快到让人听了都忍不住想一起扭起来,但舞娘的眼神却像是噙满了哀伤。
钟离在舞台下驻足良久,在感觉到舞娘总是不经意间瞥向自己后,钟离转身离去。
钟离走出一段距离后,听到背后的音乐停了,随即是一阵掌声,想必是那位舞娘一曲终了了。
钟离并未回头,而是继续踱步向前。
“星辰君”的上家已经被兵不血刃地抓住了,他背后是否有什么势力,回去审一下就知道了。
这次行动,算是圆满完成了,何妨不趁着这节日的氛围,在这花市间闲游一番呢?
钟离越走越远,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花市的边缘地带,此处的商贩少了许多,游人也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
但钟离的兴致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他或是把玩下路边玩具摊上的纸鸢,或是买上一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在问了下年花的价格后,钟离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他又忍不住去纠正了一下义写春联的书法家挥毫写出的错别字。
正在此时,钟离身后,一道火光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