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他不明白段天恩为什么莫名其妙说了一大堆,直到军师说完后,他回味了起来,回味到浮浮沉沉时,他突然想起来了。
段骑浪给他的拳谱,里面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原来是在这里!
按图练习时,他的拳头老是粘在马鞭上,是因为他只按图练了拳,并没有练习身法。
浮浮沉沉就是配合着图里的动作要上下运动。
难道说,这个就是拳谱的解读?也就是海草拳的口诀。
他出神的回味着,两眼也放出了光。
段天恩一开始的时候,见汴梁并没什么反应。
他并不死心,所以他一口气将口诀念完了,如果汴梁表露出惊讶或者其他特殊的表情,他会立刻中断口诀。
可直到他念完时,汴梁还没有反应,他也就松了口气。
没想到过了一会,这位少爷的表情居然丰富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段天恩想不通。
如果段骑浪将海草拳教给了汴梁,他不应该现在才有表现啊,如果段骑浪没教,光听这几句话也听不出什么东西来。
只可惜,他不知道,段骑浪给了汴梁拳谱,他又教了口诀,两父子合力,将段家的海草拳完完本本的教给了汴梁。
汴梁回味着,将口诀的每一句都认真的记入脑海,这才回过神来。
他想,军师和段骑浪一定是认识的,也不知是敌是友,出于对段骑浪安全的考虑,他没有问,只是说了声,“谢谢。”
这声谢他是发自内心的。
段天恩没有说话,看着汴梁离开了,他还在琢磨汴梁的表情:奇怪,且相当不符合常理。
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便放弃了,因为他接下来很忙,即要安排人去北平,还要安排人去西凉。
去北平,是为了请人,去西凉,那就是杀人了。
段天恩办事,向来心狠手辣,所以派出去的人,也会一次比一次厉害。
这次去西凉的,正是原城主府的主人,水一帆。
汴梁回到酒店时,老板娘已经准备打烊了,酒店里早没有了客人。
她可没想到,这位少爷好像赖上她的柴房了,昨晚睡在那里,今天放着城主府那么好的房子不住,又来她这间小店。
“少爷,注意身份。”老板娘说着,还是不情愿的将他接进了酒店。
“你是我姐,我不睡这里睡那里?”汴梁没好气的说。
对于老板娘的吃完跑路,他是有怨念的,对付军师那个整天蒙头裹脸的家伙,要是有个帮手,肯定会好的多。
“少爷,我这是酒店,不是旅馆。”老板娘一脸埋怨的说。
汴梁的性子,通过几次接触,她是明白的,这位少爷只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摆他少爷的架子,对于熟悉的人,比如她,那就是一无赖。
所以她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姐,我又不是头一次住。”汴梁继续无赖着。
老实说,他不但是住了好几次,还从来没给过钱。
但他就是住的那么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没料到,老板娘却没让他去柴房,而是让小二拿了些酒来,她说,“今晚不行。”
“为什么?”汴梁觉得很奇怪,转念一想,开心的问,“难道老板要来?”
今晚不行,说明晚上有人不方便让他见到,而老板娘这么多年都没不方便过,所以这个人估计就是老板,他替她感到高兴。
“不是老板。”老板娘没好气的说,“是老板的儿子,也是位少爷。”
“不会吧,大小通吃啊,你真行。”汴梁调侃着。
他当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少爷有心,老板也不会同意!
“跟你说正经呢,别油腔滑调。”老板娘仿佛薛慕澜附身,也白了他一眼,这下,立刻让他老实多了。
毕竟每次想到薛慕澜,他都浑身不自在,喜欢一个人,绝对没有错,可喜欢一个男人,这让他对自己都感到很恶心。
“真的不行?”汴梁再次问道,他已经做好了离去的准备。
“老板的儿子,酸腐的很,你不介意的话,留下来也行。”老板娘说。
陈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是清楚不过,放在平时,她也愿意让两位少爷结识一下。
不过,最近不行,因为她听说,南朝的那位丫头来了胡国。
丫头来了,陈少爷还会是那位风度翩翩的少爷吗?只怕会是个满嘴胡言乱语的伤心人。
伤心人,必有伤心事。
而他的伤心事,没有任何人能够帮上忙。
就像是明白了老板娘的心意一般,屋外突然稀稀拉拉的下起了雨来,就像是失恋的人伤心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
而在潼关城大街上的尽头处,有位白衣青年,迎着伤心的细雨,默默的走来,仿佛那些雨水都是他心中的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