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放下即自在

去了哪里？那一日，为何你母亲会突然降临，要夺吾造化，取吾机缘，坏吾根基，毁吾道途，令吾历劫失败，险些命殒。那一日，吾亦无怨言。”

    “数千年过去，吾日日衰竭，终将逝去。等候千年，难得寻一良徒，欲传道果，欲结因果，你却欲亡吾希望，断吾后路。梅姑，你之心，当真如那磐石，如那冰雪，硬而寒冷，无情无义否？”

    大长老红了眼眶，湿了眼角，他曾有恨，心有遗憾。数千年前曾因一念之差，结下不解之情，遭人利用，于得道之日惨遭暗算。

    以至于功参造化，本可登临绝巅，纵横诸天的绝世人物，却被迫沉寂，枯坐百窟山，远遁中原。

    恨意交加，怒气磅礴，大长老的气势在滚滚飙升，以一种蛮横狂野的姿态卷入云霄。随即一步踏出，整个人冲霄直上，抬拳打向苍穹，迎向暴风雪。

    轰隆隆！

    烈焰焚天，燃烧世界，暴风雪寸寸崩毁，神威都不可挡，几有炸开崩裂之势。

    大长老施展法天象地，身达万丈，周身穴窍喷薄亿万神霞，星辰降下投影，日月浮映光辉，宛如一方大世披挂在身周。

    “今日，吾来结因果，断前缘。”

    大长老冷漠的声音平静得渗人，有种一种如雪般冷静的感觉，令得开启神阵的神宫之主梅姑身躯一震，瞳孔紧缩，一张脸孔都是变了色彩。

    往事历历在目，回忆如电影在脑海掠过，她突觉压抑，胸口一阵窒息。

    “啪！”

    大长老隔空一掌拍下，虚空寸寸塌缩，归于他掌指之间。暴风雪都急剧凝缩，在掌中化作雪球，形成圆体，轰然压向梅姑，要镇压后者。

    “玄冥！”

    梅姑脸色微变，泪流满面，看着大长老决绝之态，她突觉心痛。

    时隔数千年，旧情复苏，回忆醒转，让梅姑忍不住的犹疑。

    但在这种时候，显然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嘭！”

    天穹坍塌，神威盖世，一轮雪月从天而降，布满缕缕纹路，神性力量残存，内蕴无边神威，随意一缕都似乎有摧毁日月的趋势。

    雪月降世，碾向大长老，神威覆盖了他，要将他镇压。后者掌指翻飞，想要崩毁雪月。

    结果掌指炸开，雪月巍峨不动，神纹闪耀惊世之光，倾泻掉了他的力量。

    轰隆！

    雪月砸进大长老胸口，震得大长老整个人都是飞退出去。法天象地的身躯宛如神山崩塌，砸到在地，压塌万里冰川。

    狼狈的姿态，令人震惊。

    “哼！”

    大长老一掌拍地，翻身而起，不屈不挠，蹬地冲霄，双手攥拳，携带日月浩瀚般的力量打向了那轮雪月，誓要冲开重重束缚，破开层层压制，拯救秦鸿。

    “开！”

    拳爆日月，动荡乾坤，诸天都掀起了雷音，狂潮滔天，法威荡世。

    雪月直接被震飞，卷起漫天冰雪风暴横飞出去，大长老身影亦是一滞，巍峨的身躯坠入大地，踏碎冰川雪峰。

    他竭力而为，意图破开压制，营救秦鸿。整个人烈如龙凰，猛如鲲鹏，再度冲霄云端，踏碎冰雪，要破开苍穹绝巅裂开的神阵。

    神阵是一切力量的中心，以龙纹拐杖为开启的秘钥，激活了这道历经万古残存的法阵。

    凶威不可挡，大长老横行无忌，大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威风，屡遇挫折，最终冲入云端。抬手摄来一轮日月，互成阴阳，炼成一轮圆盘，砸进了神阵中央，取代了龙纹拐杖。

    拐杖从天跌落，无力维持，神阵被封堵，肆虐的神威迅消弭，神性力量亦是顷刻瓦解。

    大长老力竭，从天砸落在地，溅起漫天碎雪与乱石。法力枯竭，法天象地难以持续，恢复正常模样。

    “玄冥，这样做，你值得吗？”神宫之主梅姑看在眼里，接过龙纹拐杖，盯着从冰坑中艰难起身的大长老问道。

    听得询问，大长老洒然一笑，“于吾而言，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后不后悔……”

    后不后悔……？

    梅姑眼帘微颤，想起过往尘事，眼角泪水横流，难以遏制。

    “当年……你悔吗？”梅姑询问。

    大长老沉默，笑容消失，半晌，终才平静回道：“旧事如尘埃，放下即自在。”

    “旧事如尘埃，放下即自在。”

    神宫之主梅姑嚎啕大哭，法威宣泄，周围生了惊天动地的大雪崩。冰川坍塌，雪峰崩毁，一座座冰雕轰然炸开，内里冰封的人尽数解脱出来。

    秦鸿与沈碧嫣皆都脱离冰封，恢复自由，二人起初茫然，醒转后相视一眼，即是飞奔向了彼此。

    “鸿哥哥！”

    “碧嫣！”

    呼喊声彼此交汇，两道久别的身影终是拥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