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把白大褂换成了一件灰色长款大衣,腿上还盖了一条厚重的波斯毛毯。
他们现居的城市偏南,如今才十一月上旬,天气还不算特别冷。街上一些爱美的妹子连袜子都不穿,一个个光着又细又白的筷子腿,娇俏可爱地穿着各种款式的小短裙。
而徐悭却裹上了他们过冬才会尝试的厚衣服。
邰笛纠结了一番他的衣着,想说穿成这样肯定会被当做熊猫围观的,到时候回头率就高了。
可也许徐悭本身的回头率就很高——和轮椅有关系。
想到这里,邰笛便把话咽了下去。
“怎么?”
徐悭冷淡地睨了邰笛一眼,一股子的禁欲味道。那双极为特别的桃花眼把邰笛迷得晕头转向。可一想到这种那么傲骨的人,竟然开口闭口都是东北味道的普通话,邰笛就忍不住想笑。
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反差萌?
可惜邰笛一点也不觉得萌,只想捂着肚子笑。
“还走不走?”徐悭不耐烦道。
“……”邰笛努力压制着往上翘的嘴角。他的视线往徐悭的腿上瞄了几眼,顿时福至心灵,茅塞顿开。
也许是徐悭的腿有旧伤,受不得冻,所以要带那么多的保暖衣物?
邰笛一想到这,就有些心疼他,特别想刮之前不明所以就笑起来的自己两大耳光子。
他停顿了一下,斟酌好措辞,就意有所指地说:“那个……我有暖宝宝,要不要贴在腿上,这样更舒服一些。”
徐悭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要把那种东西贴在腿上?”
“……”邰笛沉默了一下,“你穿那么多,还带了毛毯,难道不是怕旧伤复发吗?”
徐悭沉默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就自己把轮椅推出门外,从门口的花盆里拎出藏起来的钥匙,眉目冷淡地说道:“走吧。”
之前的话题算是无疾而终了。
邰笛陪着徐悭进了电梯。徐悭看着电梯的楼层字数滑到了“一”,他才突然说:“我穿那么多,是因为怕冷。”
他讶异的看了眼徐悭。
徐悭仍然没有看他,若无其事地说:“我家那边可不是这样的,才十几度就冷成这样子。”
北方温度低,但是较为干燥,家家户户也有暖气,即便出门穿得也挺多,所以并未觉得特别寒冷。然而南方温度虽然挺高,但湿度却大,这个时间段还不至于开热空调。出门的时候,若是没雨没风都好说,只要是有风,这风就是魔性的,能渗透到骨子里。
所谓砭人肌骨,差不多就这种德性了。
邰笛从小生于南方,这么多年了,对这种气候见怪不怪。徐悭习惯了北方的生活习惯,来到这边,就有些不适应,也实属正常。
对此邰笛点了下头,表示理解。
走出电梯,徐悭回头看他一眼,道:“还有你不必在乎我的腿,它早就到了用开水烫都毫无反应的糟糕地步了。”
“……”
这是在回应他那句暖宝宝。
邰笛深觉自己之前说错了话,好像刺激到了他。
由于徐悭腿伤的原因,邰笛不敢把地方选得太远,他用询问了一下系统,系统为他推荐了附近一家各种评价都良好的火锅店。
系统很自然地感慨自己已经从一个人工智能,退步成了搜索引擎。明明一个手动就能搜索到的内容,懒癌晚期的宿主偏要询问他。找搬家公司的时候问他,找火锅店也要问他。
杀鸡焉用牛刀。
这完全是大材小用。
系统心里那么愤慨,嘴上却说出了一溜串的店名。
它推荐的店名很耳熟。
这家火锅店属于重庆开到这里的连锁店,口味辛辣,味道带感,之前邰笛就挺喜欢这家店的,在现实世界,就经常带着好友一起约。
没想到这次却是和第一次见面的徐悭约。
等到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包厢落座,该上的食材都上餐桌了,邰笛才佯装无意地问道:“你是怎么想到和我来一起吃火锅的啊?你就不怕我是骗子吗?”
火锅热气腾腾地冒着泡。邰笛怕徐悭不能吃辣,就点了个鸳鸯锅。
红锅那边先煮开了,徐悭丢了些生菜进入,道:“你全身都是订制,手上那个也是名表,我一个残废,你有什么利益可图?
原来徐悭能吃辣,真是浪费了他一番苦心,早知道点个九宫格了。
邰笛随意地挪动了一下表盘。
他眨了眨眼,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哦,前男友送的。”
此话一出,果然掀起腥风血雨。
徐悭夹筷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他掀起眼皮,瞳孔如墨漆黑。
“没事,我不歧视同性恋。”
邰笛送进嘴里的茶水快要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