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要先去禀明了母亲,才好给表哥答复。”顾惜清冷的声音将叶诚从幻想中叫醒。
“好吧……那表妹你……先回去和姑母商量下吧……”叶诚笑得有些勉强,好像不大想交谈下去,便和顾惜见礼回房了。
顾惜悠然的回到房中,况叶氏正给况青弛讲着一些儒家故事,见顾惜回来,忙招呼顾惜上大通铺。
“青弛,你先去睡吧,我有话和娘说。”况青弛毕竟是男孩,所以顾惜便找叶诚扛了块门板来也暂时充当床。
“姐姐,我想留下来……”况青弛踌躇不走。
“唉”,况叶氏谈了口气,“青梅,你说吧,你弟弟总要长大的。”
顾惜点点头,将叶诚说给她的话又全部说给况叶氏听。
“你可知道,是哪位大人?”况叶氏倒是没有勃然大怒,只是平静的问。
“是京中翰林学士尹大人。”
“什么?”听到这位大人,况叶氏大吃一惊。
“娘,你知道这位大人?”顾惜奇怪的看向况叶氏。
“你确定你表哥没说错,是这位大人?”
“是的,”顾惜点点头,“娘,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大,这位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问题可大了!
况叶氏心中一片冰冷,她甚至在想是不是顾惜骗她,但顾惜从小虽然识文断字,却从来没有接触过官场的事情,所以顾惜肯定不会知道这位尹大人。
只有叶诚,那个消息,叶诚也是知道的。
尹大人有个怪癖,在房事上过于残暴,不是他福薄无子,而是能怀孕的女子……都……死了……
是的,都死了。
死在床上,惨不忍睹。
他是宁王一派,宁王权倾朝野,作为宁王的左膀右臂,尹大人虽然弹劾不断,但一直相安无事。
京城以及附近家世清白的女子已经深知他的怪癖,没有人敢和命开玩笑。
可是他又不喜欢无知或者不干净的女子。于是便吩咐下面的官员献供。
当初况父也是接到过私下的命令,但况父不愿这样,故婉言谢绝了。
那也不过是前两年的事,叶诚一起陪宴,不可能不知道。
“你表哥……怎么会这样子……”况叶氏喃喃自语。
“其实……”顾惜看着况叶氏这个样子,正好能断了况叶氏对叶诚的念想,于是又把这些日子的巧合和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况叶氏沉默不语。
许久过去了,况叶氏才慢慢开口,“如此,河间接我们走后,我们便和叶家……断了吧!”
如此,最好!
顾惜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况叶氏舍弃了叶家,这也是不容易的,需要勇气的。
那是娘家人,纵然什么都没有了,那还是娘家人。
可涉及到了自家的儿女,况叶氏也就有了壮士断腕的决心。
这些年的补贴,也已经够了吧,自此便两不相欠!
夜,一晃而过,便是天明。
清晨的济鸣县,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异乡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