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电话刚挂断,十来号本地地痞,男女老少都有,扛着锄头,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堵住了昆植园大门。
更有甚者,开着摩托车将两边的路堵死,前后通行的游客私家车被堵在路上,进退不得,司机暴躁地按着喇叭,跟锣鼓声混成一阵嘈杂的噪音。
园中鸡飞狗跳,虫豸齐鸣,就连荔枝树上的果子都在瑟瑟垂首,似要凑这热闹。
为首一人,贾行云三人熟啊。
那青年,夹着黑色人字拖,穿黑色松筋大马裤,腿毛似被惊涛拍断的防波堤,卷曲带焦黄,好似被火漂过一般。
瓢虫斑点白底短袖,左袖卷到肩上,露出半截某女明星的头。
头发后束,成马尾夹臀贴脑勺内曲。
额前左侧吊着一绺染白的头发,直垂额下。
眼倒三角,眉淡三分,鼻翼内瘪两分,上唇厚实,盖过下唇一分,下巴处密集的短黑茬。
洪昆嘴里含着根棒棒糖,本来嗦得挺开心,抬头一望,园内三人不是顿牟轩西湖店讹了自己几十万的人吗。
他将棒棒糖抽出,甩着口水,心道:冤家路窄,来得正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老子的一亩三分地,看你怎么蹦跶。
他转了转眼珠,放轻脚步,慢慢在人群中低语串联。
“报警。”贾行云看到洪昆,十分事猜出了七分,他打了响指,干脆利落地吩咐黄潇拨打110。
“小贾总,这里偏僻,出警没这么快。”黄潇挂断电话,吃不准这些地痞想干什么,其中有些人,在项目开始之初,她见过,是那些好说歹说不参与昆植园计划的死硬分子。
贾行云三人还没动静,从昆植园里三三两两聚来小百号工人,这些人,九成是本地村民,与对面的人基本上都认识。
“洪老二,是不是你挑的头?”工人当中走出一五十左右,皮肤晒得黝黑发亮的汉子,他用衣袖擦了擦汗,道:
“你们这些人,早当初叫你们干工,你们不干,现在看我们日子一天天好过起来,怎么滴,眼红了,敲锣打鼓,还带着锄头,想干什么?”
“族老,这事跟您没关系,我们是来要说法的。”地痞中一四十来岁的妇女,腰圆腿粗,右手食指、中指熏黄,长年抽烟不精细洗手导致。
她接过洪昆递过来的双喜,砸吧一口,将锄头杵在地上,道:“当初,咱们可说好了,移植一颗荔枝树给50块钱的补偿,凭什么,到了我们这些人这里,一分没给。”
族老碎了一口,道:“还好意思提这事,协议上怎么说来着,移植荔枝树自愿,顿牟轩返聘我们做果农,产出七三分成,还提供昆植园的岗位,每月拿工资,是你们不愿意,张口就是200的补偿,让你们干工,你们嫌这嫌那,就想着坐等收钱,我呸。”
“就是,以前要去市区打工,来往几不方便。”
“是啊,现在好,离家近,昆植园的工资福利开的高,还有分成。”
“以前一家仅够吃饱,还要拿低保,现在几好,自食其力,不为国家添麻烦,老子腰杆都直。”
昆植园的村民议论纷纷,附和族老的话。
“行,这事咱们先放一放。”洪昆见妇女压不住场子,亲自下阵,道:“土地是大家的吧,族老您也太不厚道了,贱卖了大家的地,分钱怎么说?”
族老气血上涌,面红耳赤,骂道:“放你妈的屁,我哪有卖地,这是人家租的,我也按照村里统计,给每家每户分钱了,你洪老二拿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洪昆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拿了人家好处,咱们每户一年才分多少?啊,一千块钱都不到,麻将都打不到一圈。”
“对,土地大家的,收回来。”
“下届族老选举,投洪昆。”
“我们要钱。”
明白了,贾行云默默点了点头,这是嫌钱少,不过,租地不是征地,补偿款国家有政策,完全依据规矩来,况且,昆植园项目本就是借鉴农村合作社模式,村民持有三成的股份。
对面这些人,都是当初明确拒绝提议的人。
同出一村,看到昆植园的村民日子越过越好,渐渐脱贫致富,而自己还在原地踏步,这是眼红了。
这是很多懒人的秉性,你过得比我惨,我同情你,甚至可以施舍你。
但是,你突然发了,这其中必定有鬼,家中有女儿的,多半是做鸡了,家中有儿子的,多半是干犯罪的买卖了。
见不得你比我好,他们不去找自身的原因,羡慕嫉妒恨,怨天尤人,凭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
这就是典型的可同贫穷不可看人富贵的心理。
在他们的心里,你原本比我富有,是你祖上积德,暴发户。
你原来跟我差不多,现在富了,不行,你缺德冒烟,你见不得人,你嫌贫爱富。
洪昆这波人,就是典型的不劳而获眼红者。
“这是文件,白纸黑字,清清楚楚。”黄潇举着手中通过公证处公证过的文件,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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