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不由在心中暗叹,靈山虽然全都是些冷漠无情的卫道士,可毕竟是传承了无数岁月的人间圣地,亦是有些可取之处,竟能培养出少年这等弟子,仅凭无声无息间震裂高须陀手中之剑的那一手,其修为想必已然臻至道一境界,甚至迈过了那一线,得悟大道,也是极有可能之事。
需知高须陀必然已经得道,若非与他修为相当,或者更甚一筹,他又岂能毫无防备的被震裂手中之剑?
这少年,有点厉害。
虽然若是高须陀所言属实,其中并无难言之隐,少年的品行委实难以令人恭维,甚至是令人不耻。
背叛师门,这等行为,无异于忤逆父母,天理难容。
那黑帝许给了少年什么,竟能令少年宁愿背负叛出师门的骂名,也要加入悬天之都,甘愿俯首称臣?
是为不朽之道么?
这个悬天之都,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高须陀被毁去爱剑,心痛不已,作为一名炼器师来说,辛苦所铸炼出的仙剑法宝,就如同是他们的孩子,结果眼下这个刚刚孕育而生的孩子,却被少年打伤打残,高须陀愤怒不已,真想毫无顾忌的报仇雪恨。
只是他并不能真的毫无顾忌,不是因为忌惮少年的修为,而是害怕承受黑帝的怒火。
黑帝对少年恩宠有加,这也是少年如此飞扬跋扈横行无忌,却能在悬天之都活到今天的根本原因。
说白了,都不是一般人,谁能忍受这么个小兔崽子骑在脖子上拉屎?
也就是生怕黑帝追究,否则少年即便修为极深,也早就死一百回都不嫌多了。
“尊上慷慨之恩,高某不胜感激,本想将此剑赠予尊上,结果却被那个可恶的小兔崽子毁坏,唉。”高须陀叹气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不过此剑被毁,确实可惜。”楚长歌也不由有些惋惜。
高须陀铸成的这把剑,虽然说被少年无声无息间击裂,但并不意味着这把剑真的普普通通。
不说其他,只说高须陀直至今日依然大名鼎鼎,其所铸造流传下来的神兵法宝,哪怕是放在那些底蕴深厚的宗门道统中,也得是镇山之宝般的存在,可以说,他铸造而成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哪怕是一颗不起眼的铁豆子,都必定不是等闲货色。
“前辈是千年前的传奇人物,按理说早就该飞升成仙,何以竟滞留人间,身处在这悬天之都。”楚长歌忽然问道。
高须陀淡淡道:“得道成仙,又有何趣味,高某志不在此,只想于人间蹉跎,闭门造车,铸出一口旷古以来独一无二、甚至是未来也没有什么可以超越的神兵出来。而想要铸出这等从未有过的神兵,便当受从未有过的事物启发,帝君是为不朽,高某之所以接受了他的招揽,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就是想从这个从未有过的存在的身上,找到一丝铸炼无上神兵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