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产构成了威胁,所以,荷兰东印度公司决定和大员开发公司组成军事联盟,和马尼拉的西班牙人宣战,您说这个道理行不行?”
刘星林听了这一席话,再仔细一想,觉得就名正言顺了,荷兰人多好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不惯骄横的西班牙人欺凌弱小,和弱小的大员开发公司共同战斗,对待西班牙人要以德服人,这是什么?这是国际主义精神啊。
“那也不用三方谈判,可以事后我们两方签订联盟协议,我们就不参与三方谈判了。”刘星林还是不同意三方谈判。
“那贵公司难道不想利用这次谈判来确定大员的地位问题?”维特抛出一个诱惑。
“在东方文化圈这你就不懂了,地位确定不确定不重要,主要是占势,有一句古话讲的好,穷则搁置争议,达则自古以来,所以,重要的是营造势,然后还不能撕破脸皮,在中国,面子很重要,明白吗,如果这时要确定大员地位问题,那就是不给朝廷面子,那很严重,”刘星林终于找到点自信,“何况,俞总兵大人他是没有权利确定大员地位问题的,主导权在朝廷。”
这回该维特懵比了,没想到还有这些弯弯绕。
接下来,刘星林私底下会见了李师爷,自从上次俞咨皋决定在淡江开一个铺子,他就一直在淡江操弄这个事情,听到刘星林的邀请,他早早的来到了镇公所。
刘星林把他请到会客厅,分宾主坐下,然后跟李师爷开门见山的说道,“那个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商务代表维特从巴达维亚回来了,他带来了他们总督关于澎湖谈判的条件,我听他们的意思,他们可以放弃澎湖,但是要求从澳门葡萄牙人手里获取足够的赔偿,因为他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葡萄牙人支助了这次战争。”
李师爷沉思一下,“问道,他们不怕堡垒被我们攻下,损失更大么?”
刘星林说道,“他们也怕,但是澎湖堡垒丢失追究责任不如无条件放弃澎湖堡垒的责任更大,其实他们的东印度公司更象是一个政权了,经济利益在某些时候是放在不重要的位置的。”
“那他们有没有说明需要多少赔偿?”李师爷问道。
“他们准备同时向西班牙和葡萄牙人索赔十五万银比索,大概在十万两银子,不知道葡萄牙人会分担多少?”刘星林在此卖了一个关子。
想不到李师爷竟然露出轻松的表情,看这意思是有戏,便说道,“荷兰人也给了面子,他不是恨俞总兵,而是非常讨厌葡萄牙人,这些人从中作梗,挑拨离间,实在不够意思啊。”
“是啊,向葡萄牙人索赔是应该的,他们有钱支助战争,那就再支助点吧。”李师爷微微一笑。
“那师爷什么时候你们见面谈判啊,我这边也着急啊,你们两帮人在眼皮子底下干仗,我们也提心吊胆啊。”刘星林说道。
“待我回去澎湖禀报俞大人,然后再跟维特见面吧。”李师爷说道。
等李师爷回来之后,正式跟维特进行了谈判,然后签署了和平条约草案,而俞咨皋则跟福建巡抚南居益汇报并讨要军饷。
现在的澎湖战事早就让南居益焦头烂额,那儿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多少钱扔进去连一个响都听不到,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好不容易听到荷兰人同意撤离,连忙问条件。
俞咨皋则回答,“对方要找澳门的佛朗机人要十万两银子,他们已经知道是葡萄牙人支助这场战争。”
南居益一听,也是恼火,“这个佛朗机人忒是可恨,他们为了吃独食,把红毛夷指使到闽地,让我们给他擦屁股。”气愤之下连说话都那么直白粗鲁,不象个斯文人。
“那大人的意思是?”俞咨皋小心翼翼的询问。
南居益当即修书一封给广东巡抚,就说红毛夷让他给赶走了,最近要去打澳门,怕澳门打不下去广州骚扰,所以让广州巡抚给澳门佛朗机人施压,让他们花钱消灾,给红毛夷赔偿十万两银子。
自己这边则动员当地大户捐输,先拿出一万两来,让荷兰人撤走再说。
而荷兰人拿到一万两预付赔偿款和南居益亲自签署的和平条约后,如约撤离了澎湖堡垒,在此鏖战了快一年的堡垒及舰队长官雷尔生光速撤离,先到淡江港休整,然后回去巴达维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