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缓过神,就这么看着自己心口上的血不断地溢出来,直直地仰躺了下去。
“他死了,寒羽,你杀死他了!你报仇了!”百里瑄大笑了起来。
“你住嘴!”寒羽却是大怒,直直地看着独孤影,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不是!
“你杀了他了,你成功了,我们走吧,我们回雪上去,你去当王上,你去夺他的江山他的子民……”百里瑄疯了一般大喊了起来。
“你住嘴。”寒羽大怒,
“你不高兴吗?你该高兴的呀,你这一路跟我北上,不就是为了等他吗?不就是为了杀他吗?你……”
话语未落,寒羽却是一刀射了过去,正中百里瑄腹部。
百里瑄整个人就这么愣了,笑颜僵住,一脸不可思议,“寒羽,你杀我,你怎么可以杀我,寒羽,你怎么可以真的杀我?”
寒羽根本不看他,却是跪在了独孤影身旁,愣愣地看着他。
“寒羽,你怎么可以杀我?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百里瑄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落了。
然而,就这话语放落,顿时,远处雪上上传来一身巨响。
是天雷。
直直劈下,正中山顶冰雪神教,顿时,便是燃起了熊熊大火,一时间将整片雪上照得亮如白昼。
百里瑄应声到底,仍旧是一脸不可思议。
圣女动情,神教灭。
冰雪神教彻底灭了!
寒羽就这么跪在独孤影身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脑海里控制不到地闪过过往的一切……
就在清明神殿前。
“王上,他留下始终是个祸害,让老臣带回雪山去,让族人们见见仇人的面目!”
“王上,纵使夺了他的灵魂,亦难消我狄狨灭国只恨!老臣建议带他回雪山受尽一切刑法!”
……
一个个讨伐的声音,他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主人点了头,他就要给他们走。
“他是本王的奴隶,轮不到你们做主。”独孤影淡淡说到,转身就走,他快步跟上。
那时,他们才十三岁。
就在御书房。
“呵呵,封彧是吗?还有模有样的,你知道不知道,你就是奴才,就是我狄狨的奴才!”
“这位置不是你能坐的,站起来!”
又是刁难,他还有一大堆奏折未批阅,没有理睬,他只听主人的命令。
“不站起来是不是,哼!”话音一落,大手便按在他肩上了,几乎要碎了他的肩胛,血已经渗出,没有主人的命令,他依旧不能反抗。
“教训奴才什么时候要你们代劳了?”是独孤大人的声音。
“王上,他不配坐这个位置,若不是你这几年来压制着萧氏,钟离早被萧氏占了!”
“出去,宣太医。”他冷声,转身就走。
那时,他们才十六岁。
就在冷宫的小木屋内。
不久,就是一年前。
“王上,既然决定出兵了,这小子催魂又破灭的迹象,依老奴看,还是杀了为妙!”说话的是德公公。
“封彧,你记得你是谁吗?”独孤影问到。
“封彧。”他仍是如实回答。
“记住,你一辈子都是封彧。”独孤影淡淡说到。
……
如果,一辈子都是封彧,如果,本来就是封彧,那该多好啊!
就这么跪着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心口上的伤口,血流不止,知道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才缓缓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却是笑了,连自己都莫名的笑。
起身,看都没看百里瑄一眼,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里。
德公公和容嬷嬷纵马疾驰而来,亦是远远地看着,少主这三千白发是这般明显,如何会看不清楚呢?
怎么会这样,少主的武功那么好,根本就三招内就能杀了寒羽的,结果怎么会是这样子!
两人急急落了马,容嬷嬷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捂住嘴,老泪早已纵横。
德公公亦是颤抖着手,将独孤影抱了起来。
幸好!
还有脉息。
“老婆子!少主没死,你快过来呀!少主没死!”大喊着,竟是笑了,“少主没死,他没死,他不会有事的,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少主!他没死!”
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哭了,亦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止血,赶紧!”容嬷嬷这才缓过身,连忙快步而来,手依旧是颤抖着。
独孤影紧闭着双眸,一脸苍白无血色,只是,口中却是喃喃,“还有三日,还有三日……”
两个再也受不起惊吓的老人家皆是听不懂他这话何意,只是匆匆忙忙替他包扎了伤口便带他朝雪上而去了……
然而,南边,整个玉郡皆是安安静静的,唯有马车的轱辘声,很急。
紫萱睡着正熟,韩珏蹙眉往远处高山上望去,一旁大亮,似乎是灯火,又似乎是山火,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老大,那山上不会是着火了吧?”一旁侍卫低声问到。
“有点像。”韩珏亦是低声。
“不会是内乱起了吧,这雪上上能有什么可以烧的?”那人蹙眉不解,并未到过冰雪高原。
“不知道,过去的探子应该明日一早才能回来吧。”韩珏淡淡说到。
然而,就在这里,车内却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声。
两人骤然大惊,面面相觑。
“小主子又哭了?”那人悄声说到。
“小时候没那么爱哭啊!”韩珏蹙眉,将缰绳将给那人,小心翼翼地挨着车链上,低声唤了一声,“小主子……公主……”
没有回答,只是哭声断断续续的,又似乎在抽泣。
“小主子,别哭了……”韩珏悄声安慰。
依旧是没有回答,两人相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这时,哭声却停了。
两人又听了好一会儿,确定再没哭声了,终于是放下心来,仍是疾驰而前。
车内。
紫萱仍旧睡着,眉宇间尽是疲倦,只是,小脸上却尽是泪迹。